26、第二十六章_小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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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正好这是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庄九析打着方向盘开始转弯,只听跑车发出闷重的嗡嗡声,声音越来越大,然后……

  抛锚了。

  “……”

  懵逼的庄九析与皱着眉头的小黑袍大眼瞪小眼。

  这下是彻底傻了眼。

  本来就想去兜兜风吃个饭,结果这个钟突然搞事情,想回家吧,车又坏了,他的运气有这么差吗?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撞上……

  半晌后,庄九析若无其事的骂了一句:“都怪老王八,肯定是他那个钟把车都震坏了!”

  说完,将破破烂烂的小黑袍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弯腰下车,哼哧哼哧往外走。

  小黑袍慢吞吞的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盘腿做好,并且善良的没有戳穿他的心虚。

  但是庄九析显然很生气,一边走还一边喋喋不休的和他抱怨:“说什么喜欢牌位供奉,呸!他肯定是故意把这个钟给我的,让我来害我鬼哥,实在太恶毒了……”

  “我之前还天真的觉得梦想都要被他实现了,现在想想,活菩萨实在不靠谱,画的大饼也不一定给,还是要自己努力赚钱完成梦想才行。”

  庄九析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状态,严肃的说:“以后做直播时不能懈怠了,还要多接外快,早点画出新漫画。我虽然爱做梦,但不能永远陷在梦里看不清事实。”

  小黑袍绷住包子脸,难得夸奖了一句,严肃的说:“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鬼哥你的口气真的很像老干部哦。

  可惜纸片小太,即便再努力做出严肃正经的表情,最后也都是适得其反。

  庄九析没忍住,一把将小黑袍捞了下来,放下手心里一通揉捏。

  小黑袍瞬间变成了小红袍,拼命躲避这无耻的恶魔之手,厉鬼先生平日里冷淡嘶哑的嗓音,此刻都带着一股惊慌失措、恼羞成怒的意味:“庄九析!”

  平日里恐怖的厉鬼boss,此刻完全就是无能狂怒,最后只能从无耻之徒的手心里跳下来,那小短腿跑起来可快了,很快便消失不。

  嗯,落荒而逃。

  噗!

  庄九析看着落荒而逃的小黑袍,心里那股怅然若失的落差渐渐地淡了下去,他弯了弯唇,眉眼间一片明媚,迈着轻松的步伐往家里走去。

  他想,就像赵秘书说的那样,沈云栖年少时亲眼见证灭门血案,只他一人独活,后为发泄戾气报复整个商界,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无法揣摩、更无可接近的大boss。

  如果他真的信了对方的鬼话,以为可以就此轻松的完成梦想安心养老,那才是离死不远了。

  这也算是给他自己敲响的警钟吧。

  庄九析可以为了钱不要命,但不能为了得不到的钱丧失了自己的命,而且他现在生活已经开始好转,事业逐渐步入正轨,何必贪婪愚蠢的想着一步登天呢?

  想通了之后,整个世界都真切了许多。

  他还特意给赵秘书发了个消息,讲明车子半路出事的事情,麻烦他安排人抬走,并且以后不用再送回来了。

  而后,庄九析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回的庄园。

  他看着那扇大门与后面温暖的灯光,露出浅浅的笑意,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庄九析走了进去,上楼,推开图书馆的大门,熟练的打招呼:“我回来了……”

  “你离我远点——!”

  鬼童本在疗伤,一看他便是惨叫,连滚带爬的往角落里钻,一副受惊严重的惨样,还不忘破口大骂:“庄九析,你这个瘟,你实在太瘟了,我%&*%¥……”

  庄九析看着他抓狂的样子,慢慢露出怜悯的表情,坏了,没想到把好大儿给刺激疯了。

  “有鱼啊,别着急,我再重新给你画一个就好了。”他走上前去,难得温柔的安抚道。

  白有鳞惊恐大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庄九析假装听不到,继续向他靠近。

  鬼童立刻往旁边跑去,结果本应该是虚影的他却结结实实撞在了图书架上。

  哗啦啦。

  他被书淹没了。

  庄九析:“……”

  鬼童奄奄一息之际还在艰难的喊着:“你不要过来……啊……”

  庄九析不禁疑惑,“我的威力这么大吗?”

  鬼童翻了个白眼,昏厥过去。

  行吧。

  庄九析挠了挠头,有些惭愧的转身向外走去,看来今天是不能指望大儿做饭了,他自己煮面吃吧。

  结果一出门,就和阴气森森的厉鬼先生打了个照面。

  厉鬼先生一身黑袍,肤色苍白,唯独右手手腕被烧焦成漆黑的颜色,此时紫幽幽的瞳孔静静地注视着他,周身的冷气将整个空间都近乎凝滞。

  “鬼……鬼哥?”庄九析本能的心虚想要躲开,但一看他手腕上的伤,赶紧问道:“你伤的重不重?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疗伤?”

  “只是小伤。”厉鬼先生慢吞吞的说。

  庄九析这松了口气,一边往下面走一边说:“我去煮碗面吃,你要不要来……”

  他走啊走,没走动,只觉得眼前的视野一晃,然后就被厉鬼先生拎了起来。

  “鬼哥你要做什么!”

  眼看没溜掉,小崽子分外惊恐。

  然后他就被厉鬼先生慢吞吞的拎到了书房,往里一丢,啪的一声门就关上了。

  “关禁闭?”庄九析傻了。

  咔嚓,门都打开了。

  不等他露出惊喜的表情,厉鬼先生又将几包零食一起丢了进来,阴郁苍白的面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的说:

  “多接外快,早点画出新漫画。既然你有这个自觉,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庄九析垮下脸,低头,委委屈屈的说:“好吧,既然是鬼哥说的,那我听话,我现在就开始画画。”

  “嗯。”厉鬼先生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一伸手,将他藏在身后的手机拿走,说:“现在可以开始了。”

  庄九析傻眼,“鬼哥你学坏了!!!”

  大门被重重的关上了,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从外面传来的轻嗤声,仿佛在嘲笑小崽子的天真。

  庄九析谨慎的去看了一眼平板电脑,果然发现连网线都给掐断了,顿时满脸抑郁的躺在书房的沙发上,不能上网摸鱼的他,就是一条咸鱼。

  可惜,不管他怎么挣扎,今天就难以逃出小黑屋。

  他躺了一会,实在睡不着觉,最后只能艰难的爬起来开始上工。

  “算了,要不然先多画几个纸片人备用吧,给鬼哥画三个,有鱼两个。”

  清晨,赵秘书拿着资料赶到别院,如对接头暗号一般,低声小心的问医生:“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14级台风,注意安全。”

  赵津:“……”这还敢进去吗?

  天气是一种隐晦的询问,意思是先生今天心情如何,现在知道了,比平时还要恐怖。

  他看了看手里的资料,最后硬着头皮敲了敲门,“生,我是赵津。”

  不多时,佣人拉开了房门,做出请进的姿势。

  赵津走进去,就见男人穿着浴袍慵懒的靠在沙发椅上看书,被吹干的卷发有些过于蓬松,弯弯曲曲的随意发展,他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脸上此时难得的呈现出一种认真的情,使得整个人都愈发的具有魅力。

  是的,沈云栖平日里懒得要死,唯独只有看书要亲力亲为,不需要旁边有人来念。

  只不过……

  赵秘书余光瞄到书皮,黄底黑字,赫然写着:《尸体变化图鉴》。

  他的嘴角一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生。”

  “嗯?”

  沈云栖回过头来,紫眸含笑,语气温柔:“赵津,这次出去了足足一周,看来资料是补全了吧?”

  赵津的脸色白了又白,连声音都被他吓得变了调:“您、您放心,这次必然是完全的,不会再出现与上次同样的错误。”

  如此温柔的生,看起来实在恐怖的令人胆寒。

  他赶紧将手里厚厚的一叠资料递上去。

  男人随手接下,只不过拿住资料时,手腕微微一顿。

  赵秘书吓了一跳,赶紧问道:“生,可是资料哪里不妥?”

  “没有,就是手腕有点疼。”

  沈云栖捏了捏发痛的右手手腕,那里不一丝淤青,但是烧灼的刺痛却久久蔓延不减消退。

  他低笑了两声,笑的人心头发毛,听这个男人慢悠悠的说:

  “今天是手腕疼,明天也许会蔓延到全身,不错,应该是死亡前的征兆了。”

  赵秘书眼皮一跳,合着您看这尸体图鉴,就是想看看自己死了以后是什么样的呗。

  沈云栖拿着那叠资料,视线定格在开头庄九析个字上面,莫名觉得好奇,“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会怎么回答我?”

  啧,可惜人不在身边,得不到什么有趣的答案了。

  手里的资料是庄九析的。

  上次赵秘书给他的资料不全,看完之后完全就是一个普通贫穷大学生的模样,以至于了本人后会出现那么大一个惊喜。

  这一次,沈云栖终于发现了有趣的地方。

  “家庭贫困,且父母从不上进,导致庄九析活到九岁第一次尝到水果的味道……”男人挑了挑眉,评价道:“这是偏远地区的大山居民吗?”

  不是,只是十八线小县城,按理说不应该会极端到这种程度的,但是庄家三口做到了。

  庄九析小时候可以一条短裤穿两个夏天,一件羽绒服过个冬天,吃喝更不用说,简直就是贫困之际。

  这也就导致了在他稍微长大一些之后,有了自己的意识,就对金钱充满了渴望。

  初中暑假打零工,高中时长得纤细精致雌雄莫辨,为了赚钱可以给社团学姐cos妲己,拍照片换钱。

  六百块血汗钱,买了人生中第一个二手笔记本,用来实现自己的画画梦想。

  大学学费全靠奖学金,吃糠咽菜打零工,愣是读完了艺术系。

  穷是真的穷,对美术与金钱的向往也是百分百的执念,甚至在畸形的家庭环境下有了扭曲的金钱世界观,为了赚钱连命都可以不要。

  因为没有钱,他这条命更没有价值。

  怪不得可以在那种情况下,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平日里,沈云栖最不感兴趣的就是这类人,但不知为何,看到这份资料之后,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口口声声喊着“活菩萨”的小傻子,他突然就来了兴致,问道:

  “他的牌位做好了吗?”

  “我去问一下,”赵秘书说,“对了生,昨天晚上庄九析开着跑车出门时抛锚了,随后请我把车开回来,并且要求以后都不再送去。”

  “应该是出事了。”

  那法器,肯定是起作用了。

  “这么快。”

  沈云栖撑着下颌轻笑一声,紫眸闪烁流光溢彩,不仅没有为自己算计傻孩子为羞愧,反而是想着年会出现的反应,愈发觉得有趣,他慢悠悠的说:

  “让他做好了牌位亲自送过来,我想见他了。”

  多温柔的一句话啊。

  但是……赵津的心头却在发紧,他知道这个男人的恶劣性,想见,等于想害你。

  但是作为秘书,他没有置喙的权利。

  赵秘书心里叹了口气,出门,给庄九析打了个电话。

  片刻后。

  他走回来,脸色古怪,说:“生,庄九析拒绝了您的邀约。”

  沈云栖眨眨眼,情颇为无辜,“这就惹毛了?”

  他起身,拿起书桌上的支票,随手签下了一个高额数字,不紧不慢的道:“拿着这个去请他吧,就当是我的赔罪了。”

  说着赔罪,这个恶劣的男人可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完全就是在敷衍孩子。

  赵秘书的表情更加古怪,他迟疑地说:“我的确有提到加钱来安抚他,但是平日里对钱很是看重的人,今天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并且放下狠话,说他与您只是简单地雇佣关系,如果您再逼他,大不了钱不赚了,他也要解除合约……”

  “并且,他已经拉黑了我。”

  “……”看出来了,庄九析这是真的气坏了。

  沈云栖闻言垮下了脸,“啧,怎么这么不禁逗。”

  关键是,他可以暴力把人抓回来,但如果这个时候撕破脸皮,就完全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了。

  而且……

  男人微微眯眼,冷静的思索了一番,得出一个非常微妙的结论。

  那铜钟伤不到人,对庄九析没有危害,只会对鬼有影响,如果厉鬼被激怒要杀了他,在这种危险下庄九析应该直接逃跑的,而不是继续往下住,反而拒绝与他面。

  除非是他伤到的鬼对于庄九析而言至关重要,会将他惹毛,甚至是不惜与自己翻脸。

  哇,惊天大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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