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第四章
直播间的杠精还在试图带节奏，指出哪具尸体当时摆在哪个位置来恐吓网友。
但是励志歌曲的威力实在太强大了，在这样的背景旋律下，大家都情不自禁的跟着热血沸腾，很多网友吐槽表示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很想知道罪犯的下场。
在《精忠报国》的引导下，大家也是很正气凌然了呢。
眼看杠精还不死心，庄九析顿时笑了，他一边举着杆在庄园内四处闲逛，一边慢悠悠的劝对方：
“现在大家正是慷慨激昂的时候，你形容命案现场真的没什么用，真不服气的话不如试试把自己吊死在直播间，可能更容易引起大众的恐慌。”
弹幕上一片“哈哈哈哈哈”，气氛相当友好。
杠精气急败坏，放下狠话：“你以为播个歌曲耍点小聪明有用吗？来看直播的都是穷比，你这房子要能卖出去，我也直播！直播吃屎！”
“什么？”庄九析一脸诧异，鄙夷道：“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蹭吃蹭喝不够，还要来蹭热度？”
杠精：？？？谁他妈蹭这种吃屎的热度啊！这狗比直播说话真毒！
他正欲开骂，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您已被主播庄九析禁言。
“……”淦！
杠精含恨退出直播间。
“哈哈哈怼的好爽！”
“我觉得主播说话有点太过分了，阅施是有文明条约的，别杠，杠就是你对。”
他怼完之后，直播间的态度也开始两极分化，一部分嘻嘻哈哈表示痛快，另一部分人发来道德谴责。
但毫无用处。
他们发现再怎么谴责，主播仍旧满脸冷漠无动于衷，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根本不care你。
是的，庄九析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看了一眼后台，非常满意。不错，杠精被踢出去以后直播间的流量稳住了。
人数不多，也就一百来个，但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了，毕竟这是凶宅直播。
当然庄九析也没抱着真的把房子卖给能网友的打算，国内十大凶宅之首哪里是他做做样子就能打消大家恐惧的？
赵秘书背后的老板大概也只是想用直播造势一番罢了，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就在这时屏幕突然亮起红光，紧接着火锅图案占据整个直播间，热气腾腾的白雾渐渐挥散，九宫格里的红油、白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涮上一筷子肥牛，简直诱人到了极点。
系统：【网友“想杀原狗”请主播吃火锅x1,附言：怼的很解气，主播加油，别理那群巴黎圣母院在逃圣母婊。】
是打赏！
而且是仗义执言维护庄九析的正义网友！
阅施直播又被网友戏称为干饭平台，就是因为直播打赏的名字都是以美食命名，譬如一元奶糖、十元冰淇淋、百元火锅、千元海鲜盛宴、万元佛跳墙以及十万级别的国宴。
而庄九析直播第一天，就收到了来自金主爸爸的百元打赏！
只见刚才还面无表情的庄主播，此刻立刻面对镜头微微一笑，分明是营业笑容，由他做出来却格外的真挚，动人的桃花眼含情脉脉，语气温柔亲切：
“谢谢网友“想杀原狗”的火锅打赏，火锅很好吃，比心~”
直播间的网友被他转变如风的态度都震惊了：“好家伙好家伙，我刚要给他备注成阴阳怪气的毒舌主播，他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哈哈哈哈哈笑吐了，怼起杠精阴阳怪气，面对打赏含情脉脉”
是的，庄九析这双天然多情的眼眸，从来都不用来撩妹，一般情况下只有在看见钱的时候才会自动触发。
只要钱到位，金主爸爸想杀的那个原狗，也可以让他来动手！
小插曲过去之后，直播间的气氛明显好了许多。
庄九析带着大家在花园与一楼转了转，没有急着一口气将整个庄园都逛完，毕竟他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他随手将自拍杆放在会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找出自己的小木板和工具，慢慢的打磨起来。
很快便打磨出一个长方形的雏形。
“主播在忙什么？你还会木工？”网友好奇地问。
庄九析偶尔会抬头看看留言，然后继续低着头打磨，随口回道：“不会，第一次上手，想做个牌子给朋友。”
“什么样的牌子淘宝买不到，还要自己动手做？”
庄九析理直气壮：“淘宝的牌子要钱，自己做的不花钱！”
“……”
“这主播也是抠门到家了。”
他打磨了一会木板，又带着网友欣赏了一番豪宅的酒吧和花园，等到夜幕降临后才下播。
或许是因为对这种豪宅炫富模式比较新鲜，虽然后续跟进的流量不多，但是一开始进来的网友都慢慢的留了下来，直到他下播才离开直播间。
黏性不错。
而且加上陆陆续续的打赏，今晚后台收益足足有350元！
这是什么概念？
350元可以买十箱泡面或16箱可乐呢！
“不不不，我现在有吃有喝不能买泡面，”庄九析抱着他的木板坐在会客厅的地毯上，掰着手指计算：“笔记本画画太不方便了，我记得上次看的那个二手ipad带笔只要2000块，现在还差1650元！很快了！”
赵秘书答应的月薪十万终究很遥远，但是手里挣到的每一分打赏都在眼前，真真切切。
庄九析看着后台的金额，眼睛里燃烧着热烈的火焰，那是对未来的期盼希望。
他现在干劲十足。
深夜。
庄九析手里那块被网友无比好奇的木板，已经被磨的有棱有角、像模像样，上面是长方形下面是一个稳稳地底座，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他需要一支毛笔，用来题字。
“毛笔……”
他在一楼的书房里翻了翻，笔筒里的放着顶级品牌的镶金钢笔，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没用，他要的是毛笔。
书房里没有毛笔。
“上楼看看，楼上应该还有书房吧。”
庄九析嘀咕了一句，踩着旋转楼梯往上走，这还是他第一次上面，二楼的格局很简单，四间自带衣帽间、浴室与阳台的大卧室，但却没有一间是书房。
二楼没有，那三楼应该会有，沈家那么多人不可能会共用一个书房的。
他踩着旋转楼梯，哒哒哒的继续往上跑。
“这么大的三楼，竟然只有一个房间？”
庄九析站在三楼的走廊望向尽头，昏暗的灯光下，繁复的花纹铺满大门，铜把手崭新依旧，看起来极为神秘。
他走上前去，拉动把手，门后的灯光自然打开，入目高高的挑顶之下，宽阔的空间内是一排排的书架。
数不清的书籍科目，布满了整个空间。
……这竟然是一个家庭图书馆！
“不愧是庄园。”
庄九析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声，他慢慢走进去，在图书馆内转了一圈，很快便从不远处的书桌上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走过去，拿了起来。
就在这时，会客厅的古董钟发出“咚咚咚”的响声，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沉肃威严，在顷刻间传遍整个庄园。
不知是不是声音过于响亮，传入耳膜的一瞬间，庄九析的大脑突然一阵眩晕。
他用手撑在书桌上避免摔倒，再睁开眼，竟看到桌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幅山水画，画卷上的雨点被喷洒的鲜血所覆盖，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伴随着咚咚咚的声响，地面上多出一颗孩童的头颅。
那男孩瞪大了眼珠看着他，唇角却扬起诡异的笑容。
“啊——！”
庄九析本能的后退了两步，神经被刺激的头皮发麻，他喘着粗气，再定睛一看，却发现地上空空如也，什么都什么。
危险……
少年果断的转身向图书馆外面跑去，但每走一步，空灵的会响声都在空间内清晰回响。
黑雾悄无声息的在脚下蔓延。
庄九析只感觉脚踝一痛，紧跟着便摔倒在地上，手腕被擦破，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黑雾灵活的顺着少年纤细削瘦的脚踝向上蔓延，贪婪的吞噬着他的肌肤。
那是一个个的鬼影。
“冷静点……鬼哥们你们先别急着吃我啊，我们可以打个商量的！”
危险之际庄九析还在试图说服对方：“你看这庄园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你们一群人吃我也不够塞牙缝的，不如留着我给你们供奉香火啊！”
并没有得到回应。
庄九析又急又气，愤怒的大喊：“你们到底会不会做生意！我活着你们就有源源不断的香火，我死了你们就只能饱餐一顿，听不懂人话吗！”
“你觉得香火不好吃，我们还可以再谈别人食物嘛，就非得做这一锤子买卖吗！”
鬼影像是听不到一般，黑雾还在继续蔓延。
庄九析躺在地上，绝望了。
这些鬼都是没有灵智的，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呜呜呜……早知道这样，他刚才上来之前应该再多喝两瓶可乐了，现在死了多亏啊！
濒死之际，庄九析委屈巴巴的想着自己没吃完的美食，含泪闭上了眼睛。
“咚……”
“咚咚咚……”
一阵带有回响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庄九析等了很久，也没有感觉到疼痛，他惊愕的睁开眼睛，却见一个高高瘦瘦的黑影正朝这边走过来。
黑雾之中，那双神秘的紫瞳记忆犹新。
是……第一晚看到的那个厉鬼。
厉鬼走近，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被黑雾缠绕的少年，他伸手，细长如白骨的手指抓过来。
庄九析紧张的身体一缩。
却见那白骨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身上的鬼影，黑雾燃烧着厉鬼的手指，下一秒便被轻而易举的撕碎。
吱——！
那些没有灵智的鬼影发出死亡的惨叫。
厉鬼慢条斯理的撕碎了鬼影，然后一块一块的塞入口中，他咀嚼的很慢，像日常进食那般，甚至称得上是优雅。
直到所有的黑雾都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他朝地上的少年伸出手来。
庄九析立刻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厉鬼的手指，眼泪巴巴，声情并茂：“鬼哥！鬼哥我可是交过保护费的，你吃他们也就算了，不能把我吃了啊！”
为了存活，他绞尽脑汁的说服对方：“哥哥！你要是还饿的话，你告诉我你除了鬼还能吃什么，我都去给你找，我保证每天都按时上贡品，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厉鬼垂下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眼泪巴巴、好不可怜的少年，然后慢吞吞的将手抽了出来。
庄九析配合的身体抖了抖，战战兢兢的看着他苍白阴郁、面无表情的样子，试探着喊了一声：“鬼哥？厉鬼哥哥？”
下一秒，厉鬼拎起了少年后背上的衣领。
突然悬空。
庄九析一脸懵逼。
“哒哒哒……”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对方简单粗暴的拎出图书馆，丢在了旋转楼梯上。
厉鬼嘶哑阴戾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含着警告的意味：“人类的幼崽，记住教训，不要再试图闯入危险的区域。”
高高瘦瘦的鬼影消散的无影无踪。
庄九析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走廊的尽头，图书馆的大门缓缓合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好像是活下来了。
图书馆内
男孩捡起地上的头颅，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笑嘻嘻的看着不远处的厉鬼，“那是你的储备粮吗？”
“不过，你的劝告应该是白费力气了。”
他透过封闭的大门，却轻而易举的看着楼梯口的庄九析，唇角恶意的笑容在慢慢扩大，笃定的说：“以人类的好奇心，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次跑上来，只要你不在，我就迟早可以吃掉他！”
就在这时，楼梯口的少年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他跳起来，又朝走廊走近了两步。
鬼童笑了，“你看，他又来了。”
下一秒，庄九析站在原地，朝图书馆大喊道：“厉鬼哥哥，赵秘书只告诉我不能去地下室和后院，他没告诉我三楼不能来啊！”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记事本，严肃又正经的问：“除了这三个地方，还有哪里是不能去的？哥，你一次性都告诉我吧，别让我又踩雷！”
他看起来，一副相当惜命的谨慎模样。
鬼童的笑容凝固了，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摔了出去，霎时间被无形的火焰所灼伤，踉踉跄跄的跑回了图书馆。
他顾不上理会自己的伤口，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庄九析，百思不得其解：
“……不对啊，恐怖片里不是这么演的啊！不是说，人类这种生物就是喜欢作死，哪里危险就往哪里跑吗？”
这个人类为什么那么怕死！
角落里的厉鬼发出一声轻嗤，随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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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杠精还不死心，庄九析顿时笑了，他一边举着杆在庄园内四处闲逛，一边慢悠悠的劝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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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庄九析一脸诧异，鄙夷道：“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蹭吃蹭喝不够，还要来蹭热度？”
杠精：？？？谁他妈蹭这种吃屎的热度啊！这狗比直播说话真毒！
他正欲开骂，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您已被主播庄九析禁言。
“……”淦！
杠精含恨退出直播间。
“哈哈哈怼的好爽！”
“我觉得主播说话有点太过分了，阅施是有文明条约的，别杠，杠就是你对。”
他怼完之后，直播间的态度也开始两极分化，一部分嘻嘻哈哈表示痛快，另一部分人发来道德谴责。
但毫无用处。
他们发现再怎么谴责，主播仍旧满脸冷漠无动于衷，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根本不care你。
是的，庄九析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看了一眼后台，非常满意。不错，杠精被踢出去以后直播间的流量稳住了。
人数不多，也就一百来个，但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了，毕竟这是凶宅直播。
当然庄九析也没抱着真的把房子卖给能网友的打算，国内十大凶宅之首哪里是他做做样子就能打消大家恐惧的？
赵秘书背后的老板大概也只是想用直播造势一番罢了，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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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仗义执言维护庄九析的正义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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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庄九析直播第一天，就收到了来自金主爸爸的百元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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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网友“想杀原狗”的火锅打赏，火锅很好吃，比心~”
直播间的网友被他转变如风的态度都震惊了：“好家伙好家伙，我刚要给他备注成阴阳怪气的毒舌主播，他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哈哈哈哈哈笑吐了，怼起杠精阴阳怪气，面对打赏含情脉脉”
是的，庄九析这双天然多情的眼眸，从来都不用来撩妹，一般情况下只有在看见钱的时候才会自动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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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九析带着大家在花园与一楼转了转，没有急着一口气将整个庄园都逛完，毕竟他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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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打磨出一个长方形的雏形。
“主播在忙什么？你还会木工？”网友好奇地问。
庄九析偶尔会抬头看看留言，然后继续低着头打磨，随口回道：“不会，第一次上手，想做个牌子给朋友。”
“什么样的牌子淘宝买不到，还要自己动手做？”
庄九析理直气壮：“淘宝的牌子要钱，自己做的不花钱！”
“……”
“这主播也是抠门到家了。”
他打磨了一会木板，又带着网友欣赏了一番豪宅的酒吧和花园，等到夜幕降临后才下播。
或许是因为对这种豪宅炫富模式比较新鲜，虽然后续跟进的流量不多，但是一开始进来的网友都慢慢的留了下来，直到他下播才离开直播间。
黏性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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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概念？
350元可以买十箱泡面或16箱可乐呢！
“不不不，我现在有吃有喝不能买泡面，”庄九析抱着他的木板坐在会客厅的地毯上，掰着手指计算：“笔记本画画太不方便了，我记得上次看的那个二手ipad带笔只要2000块，现在还差1650元！很快了！”
赵秘书答应的月薪十万终究很遥远，但是手里挣到的每一分打赏都在眼前，真真切切。
庄九析看着后台的金额，眼睛里燃烧着热烈的火焰，那是对未来的期盼希望。
他现在干劲十足。
深夜。
庄九析手里那块被网友无比好奇的木板，已经被磨的有棱有角、像模像样，上面是长方形下面是一个稳稳地底座，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他需要一支毛笔，用来题字。
“毛笔……”
他在一楼的书房里翻了翻，笔筒里的放着顶级品牌的镶金钢笔，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没用，他要的是毛笔。
书房里没有毛笔。
“上楼看看，楼上应该还有书房吧。”
庄九析嘀咕了一句，踩着旋转楼梯往上走，这还是他第一次上面，二楼的格局很简单，四间自带衣帽间、浴室与阳台的大卧室，但却没有一间是书房。
二楼没有，那三楼应该会有，沈家那么多人不可能会共用一个书房的。
他踩着旋转楼梯，哒哒哒的继续往上跑。
“这么大的三楼，竟然只有一个房间？”
庄九析站在三楼的走廊望向尽头，昏暗的灯光下，繁复的花纹铺满大门，铜把手崭新依旧，看起来极为神秘。
他走上前去，拉动把手，门后的灯光自然打开，入目高高的挑顶之下，宽阔的空间内是一排排的书架。
数不清的书籍科目，布满了整个空间。
……这竟然是一个家庭图书馆！
“不愧是庄园。”
庄九析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声，他慢慢走进去，在图书馆内转了一圈，很快便从不远处的书桌上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走过去，拿了起来。
就在这时，会客厅的古董钟发出“咚咚咚”的响声，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沉肃威严，在顷刻间传遍整个庄园。
不知是不是声音过于响亮，传入耳膜的一瞬间，庄九析的大脑突然一阵眩晕。
他用手撑在书桌上避免摔倒，再睁开眼，竟看到桌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幅山水画，画卷上的雨点被喷洒的鲜血所覆盖，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伴随着咚咚咚的声响，地面上多出一颗孩童的头颅。
那男孩瞪大了眼珠看着他，唇角却扬起诡异的笑容。
“啊——！”
庄九析本能的后退了两步，神经被刺激的头皮发麻，他喘着粗气，再定睛一看，却发现地上空空如也，什么都什么。
危险……
少年果断的转身向图书馆外面跑去，但每走一步，空灵的会响声都在空间内清晰回响。
黑雾悄无声息的在脚下蔓延。
庄九析只感觉脚踝一痛，紧跟着便摔倒在地上，手腕被擦破，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黑雾灵活的顺着少年纤细削瘦的脚踝向上蔓延，贪婪的吞噬着他的肌肤。
那是一个个的鬼影。
“冷静点……鬼哥们你们先别急着吃我啊，我们可以打个商量的！”
危险之际庄九析还在试图说服对方：“你看这庄园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你们一群人吃我也不够塞牙缝的，不如留着我给你们供奉香火啊！”
并没有得到回应。
庄九析又急又气，愤怒的大喊：“你们到底会不会做生意！我活着你们就有源源不断的香火，我死了你们就只能饱餐一顿，听不懂人话吗！”
“你觉得香火不好吃，我们还可以再谈别人食物嘛，就非得做这一锤子买卖吗！”
鬼影像是听不到一般，黑雾还在继续蔓延。
庄九析躺在地上，绝望了。
这些鬼都是没有灵智的，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呜呜呜……早知道这样，他刚才上来之前应该再多喝两瓶可乐了，现在死了多亏啊！
濒死之际，庄九析委屈巴巴的想着自己没吃完的美食，含泪闭上了眼睛。
“咚……”
“咚咚咚……”
一阵带有回响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庄九析等了很久，也没有感觉到疼痛，他惊愕的睁开眼睛，却见一个高高瘦瘦的黑影正朝这边走过来。
黑雾之中，那双神秘的紫瞳记忆犹新。
是……第一晚看到的那个厉鬼。
厉鬼走近，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被黑雾缠绕的少年，他伸手，细长如白骨的手指抓过来。
庄九析紧张的身体一缩。
却见那白骨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身上的鬼影，黑雾燃烧着厉鬼的手指，下一秒便被轻而易举的撕碎。
吱——！
那些没有灵智的鬼影发出死亡的惨叫。
厉鬼慢条斯理的撕碎了鬼影，然后一块一块的塞入口中，他咀嚼的很慢，像日常进食那般，甚至称得上是优雅。
直到所有的黑雾都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他朝地上的少年伸出手来。
庄九析立刻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厉鬼的手指，眼泪巴巴，声情并茂：“鬼哥！鬼哥我可是交过保护费的，你吃他们也就算了，不能把我吃了啊！”
为了存活，他绞尽脑汁的说服对方：“哥哥！你要是还饿的话，你告诉我你除了鬼还能吃什么，我都去给你找，我保证每天都按时上贡品，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厉鬼垂下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眼泪巴巴、好不可怜的少年，然后慢吞吞的将手抽了出来。
庄九析配合的身体抖了抖，战战兢兢的看着他苍白阴郁、面无表情的样子，试探着喊了一声：“鬼哥？厉鬼哥哥？”
下一秒，厉鬼拎起了少年后背上的衣领。
突然悬空。
庄九析一脸懵逼。
“哒哒哒……”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对方简单粗暴的拎出图书馆，丢在了旋转楼梯上。
厉鬼嘶哑阴戾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含着警告的意味：“人类的幼崽，记住教训，不要再试图闯入危险的区域。”
高高瘦瘦的鬼影消散的无影无踪。
庄九析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走廊的尽头，图书馆的大门缓缓合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好像是活下来了。
图书馆内
男孩捡起地上的头颅，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笑嘻嘻的看着不远处的厉鬼，“那是你的储备粮吗？”
“不过，你的劝告应该是白费力气了。”
他透过封闭的大门，却轻而易举的看着楼梯口的庄九析，唇角恶意的笑容在慢慢扩大，笃定的说：“以人类的好奇心，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次跑上来，只要你不在，我就迟早可以吃掉他！”
就在这时，楼梯口的少年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他跳起来，又朝走廊走近了两步。
鬼童笑了，“你看，他又来了。”
下一秒，庄九析站在原地，朝图书馆大喊道：“厉鬼哥哥，赵秘书只告诉我不能去地下室和后院，他没告诉我三楼不能来啊！”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记事本，严肃又正经的问：“除了这三个地方，还有哪里是不能去的？哥，你一次性都告诉我吧，别让我又踩雷！”
他看起来，一副相当惜命的谨慎模样。
鬼童的笑容凝固了，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摔了出去，霎时间被无形的火焰所灼伤，踉踉跄跄的跑回了图书馆。
他顾不上理会自己的伤口，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庄九析，百思不得其解：
“……不对啊，恐怖片里不是这么演的啊！不是说，人类这种生物就是喜欢作死，哪里危险就往哪里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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