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隐秘
虽然这位仙宫大师兄并未在谈吐中透出任何感情，但亭内的水波已起，刚刚那条亲吻莲叶的鱼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巨手扼住身体，在水中不断的摇尾挣扎。
齐元正身后有一道明晃晃的色泽展开，隔绝了这里的一切响动。
从此刻起，这只亭子已与整座仙宫分属于两个世界，黑羽鹤氅的男子就是这里的主人。
“域。”
齐元正轻声在心中默念出这个字，面目上也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和自傲。
大师兄驰骋上界，力压一众天骄一头的原因，就是在于他修习了仙宫万年难成的绝世神功，玉墟功。
玉墟神功以气为本，御气为引，能在周身张开一场以他为中心的域，成为万物青睐的存在。
施展出此等功法的大师兄，代表他并不像表面看上那般云淡风轻。
齐元正深知此事既已被大师兄知晓，就不可能再瞒下去，只得态度恭敬的说道：“明堂弟子一事，是师弟一时之间因为异宝出世迷了心窍，才借调走的……不曾想到边界边缘遭到了他宗势力的埋伏，全军覆没，才落下了此等丑闻……”
殷南微眯起了双眼，打断了齐元正精心准备好的解释。
“丑闻？是你早就打点好的计谋吧？”
齐元正面色一滞，不再开口。
他心中也清楚，大师兄既已提到了这件事，就代表对方心里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果不其然，殷南转身过来，淡声说道：“我知道那天夜里在下界升起了一座桥，搭在了神国最遥远的边界处，这件事不仅是我知道，只要是上界稍微有些资历和实力的长老门主，基本都嗅到了这件事情的气味。”
此刻，齐元正才算是真正显露出慌乱的神色。
他想过上界的仙人神通广大，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能高居在楼宇庙堂里，洞悉上界的任何事情。
那星梦之桥的出现时间极短，搭在神国的土地上，前前后后也不过只有一刻钟。
殷南用一双如剑的眉眼看着他，继续问道：“你可知，为何你折损了二十七名明堂弟子，这几天却未有任何人找你问过此事？”
齐元正想来也觉得奇怪，驻外的二十七名明堂弟子失踪，仙宫算是少了一处小型的据点，而管理弟子名册的天堂却未召见过他一次。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师弟不知。”
“那是因为你私自调派明堂弟子的这件事，经过了门中高层的默许，他们对你所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殷南淡声说道。
齐元正眼皮微颤，神色也有些不太自然。
“长老他们竟然知道我调派弟子，那那些弟子失踪，他们也不管的吗？”
“为何要管？上下两界绝不能相连，你这次若是做得出色，恐怕连我都要高看你一眼。”
殷南忽然洒然一笑，淡淡说道：“可是，你这次在出手之际，犯下了一个难以饶恕的错误。”
齐元正瞪大眼睛，忍不住追问道：“是什么错误？”
殷南不动声色的说道：“明堂那二十七名弟子之中，有一人是天魔海天魔少主柳子辰的探子，他修习过断头重生之术……你没有好好的检查尸首，放走了漏网之鱼。”
齐元正闻言，冷汗都要从背部冒出来了。
他深知放走天魔海密探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我……”
殷南衣袖下的手指微动，猛然间，齐元正的身体向后急退，被一股巨力拉扯钉在了木柱之上。
空气中的水雾蒸发，在齐元正的面前凝结成尖锐凌厉的冰针，指向了他的额头。
“放走了天魔海的密探，你本该万死难辞……但这次的事情变得有趣，就暂且饶过你的这条性命。”
殷南又动了动手指，冰针瞬间没入齐元正的眉心以及周边各处，带给他难以想象的疼痛感。
万般刺痛刺激着他的大脑，使得他此刻的状态犹如被利刃穿透脑叶，浑身颤抖发麻。
殷南淡淡的看着他，直到齐元正的浑身失去知觉，才伸手撤去了他脑海中的冰针。
“你走之后，那名天魔海探子的命灯被另外一人熄灭了……也就是说，有人通过了星桥，来到了上界。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让我亲自出手了，你去把他找出来杀掉，你的事情就算是到此完结了。”
齐元正双目模糊，喉咙沙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只能呜呜咽咽的表明自己的想法，代表他知晓了大师兄所讲的意思，一定会完成这件事情。
“嗯。”
殷南应了一声，再次轻动手指。
齐元正的身上被覆盖出一抹黄光，他的身体被排斥到水亭之外，被早已候在此处的两名高级弟子带走。
就在齐元正的身影刚刚消失的那一刹那，水亭的一边忽然荡开涟漪，显露出一道窈窕倩影。
来者是一名肤白若雪，白袍翩翩的美貌女子。
她漂亮精致的像是一个瓷娃娃。
“大师兄，你刚刚所说的意思师妹有些不解，为何会说上下两界绝不能相连呢？”
面对这名突然造访的女弟子，殷南的面色上出现了少有的懈弛。
任谁都能看出他对此人的态度不同，要远比一般弟子好上许多。
殷南说道：“关于此事，乔家的前辈长老要比殷某人知道的更多，乔师妹可以回去问问家里人。”
乔师妹的真名是乔紫衣，身后是仙宫内最为庞大的三大势力之一，乔家。
乔家涌现出的天骄仙人甚多，甚至在往年的某个时代，垄断了上界前十名的天骄。
所以在面对乔紫衣时，殷南这位仙宫大师兄也不得不以礼相待，给出应有的态度。
乔紫衣微微一笑，如鲜花绽放。
“我可不喜欢听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唠叨，他们一讲起话来就说个没完，总要把自己活过得数万年岁月都说一遍。那些破事能从头到尾一直说，一遍听下来起码得花上三天三夜的光景。”
殷南轻轻叹息，说道：“仙人之言，九品之下的修仙者听上一句都感受颇丰，乔师妹真是坐拥金山而不自知呀。”
“金山？”
乔紫衣睁大眼睛，乖巧可爱的说道：“在师妹眼里，金山银山也比不得大师兄的好，还是由师兄来讲清楚这其中的门道吧？”
殷南见推辞不过，便说道：“乔师妹可知上下两界为何只有上界能超凡入圣，登临仙位？”
乔紫衣摇了摇头，说道：“之前家中前辈好像有提过此事，但我都忘了。”
殷南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继续讲道：“其实是气的原因，神战之后，上下两界分离拆散……在那时，下界其实也留有半数的仙人和大能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位仙家和修仙者们逐渐发现，下界的仙灵之气因为某种不明的原因，全部被导引到了上界。久而久之，就造成了下界空有天地寰宇，但无乾坤**。”
“也正是在发现仙灵之气外溢扩散的情况后，下界的仙家大能纷纷举派移居到上界之中，这才致使上下两界的差距越来越大，逐渐生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乔紫衣闻言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修仙者必备的资源，下界居然如此匮乏？他们没有仙灵之气是如何修炼的？”
殷南说道：“说是完全没有也并不恰当，数万年来……下界仙灵之气的九成九都被传输到了上界，他们那里的修仙者是仅靠着微薄的仙灵气息修炼至七品八品。”
乔紫衣疑问道：“那一点仙灵之气，被下界整个大陆的人分食，居然还能诞生出七品之上的天骄？”
殷南看着乔紫衣并未说话，后者才突然联想到一个人。
当代神女，黎衣。
这人正是从下界登入上界，成为了众多天骄难以仰望的存在。
而乔紫衣更是厌恶痛恨此女。
这女人的姿色实力就像是所有女子背上的一块巨石，只要没能将其打败，你就永远只能屈居她的身后。
她亲眼看着世间的聚焦点凝聚在她的身上，无数难以求见的天骄弟子对其热烈追捧。
乔紫衣虽然心情触动，但面色上仍然保留了一丝平静。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也就是说，下界天骄的天赋资质会远胜于我们？将我们踩入泥底，践踏着一文不值？”
“乔师妹，我宗为何会与神国瑶池乃至妖族佛宗一起，管理操持神门一事？”
听到殷南突如其来的问题，乔紫衣的神色有些不解。
这与她刚刚所问的问题，似乎没有半分的关联。
“乔师妹，再问你一件事情。观望上界的历史长河之中，除去这代声名显赫的黎衣师妹……你可曾见过任何一位下界登入神国的天骄，出现在各个宗门的长老名册中？”
乔紫衣闻言陷入了苦思。
别的不说，她光是想起了仙宫历代的长老族谱，就没有记得有任何一位出身下界的天骄。
“这是为什么……”
乔紫衣思考片刻，忽然在心中涌现出一个极其荒谬的猜想。
“乔师妹，这里是我玉墟神功的一片领域，今日的谈话也只有你我二人才能听到。接下来我所讲的事情可能涉及到各个宗门势力的根本，请师妹务必将此事深藏于心。”
殷南在看到乔紫衣点头之后，缓声道。
“我一直在怀疑，上界严格控制了登入神国的下界人数，为的是将他们吃掉。”
“吃掉？”
殷南直截了当的说道：“下界的天骄出身于下界，他们对上界其实没有太多的感情。而且以他们的资质和天赋，超越上界绝大部分天骄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所以，在面对一个潜藏的敌手之时，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捧杀。”
“捧杀？”
乔紫衣的心头狂跳，隐约之间，她似乎看到了战胜黎衣，取代对方的方法。
“几乎每一任下界天骄，在初登神国之际都会得到各路仙人的欢迎，师妹就不觉得这事很是奇怪吗？不过是一两位七八品境的弟子，为何会引得皇城全部的仙人倾巢出动，迎接对方呢？”
殷南看了一眼白衣若雪的乔紫衣，继续说道。
“我觉得那些仙人应该是在观察窥测这些下界弟子的资质，好将他们分入到自己的宗门势力之中，成为主力继承人的替代物。”
乔紫衣已经渐渐明白殷南的猜想，对方所说的事情与她刚刚涌现出来的想法如出一辙。
她也认为，这些下界弟子从未在上界的历史中留过名，一定是这种见不得光的原因！
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
“就算是替身换体，那也是在未开神识中的咒术了，有什么术法能替换身体，夺得他人的资质？”
殷南微微挑眉，语气中带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用意。
“在古早之前的神战年代，帝君曾掌握有一种夺人资质，换其根骨的术法。这种术式需要先准备一处风水正佳的湖泊，设立禁制，阵法。用百日的心头血来培育出一座阵法的阵眼核心……以此术式完成的媒介，能剥夺替换双方的根骨资质。”
乔紫衣闻言有些失望，遗憾的说道：“帝君与我等仙家并不是一路人，这种术法过了数万年，恐怕早已失传了。”
“不，乔师妹，你是误解我的意思了。”
殷南看着这位乔师妹，一字一句的强调道：“帝君虽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但她发明的术法却会被继承下来，各路仙家势力发展至今，恐怕早已有了自己的门门道道……我觉得乔家作为神战年代传承至今的家族，族内也一定有着换骨重生的方法。”
乔紫衣的眼瞳之中猛然泛起光亮，她领会到了殷南话中的他意，呼吸也不由得变得急促起来。
“大师兄，紫衣想到一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殷南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平静的应道：“好。”
乔紫衣在转身之时，还是耐不住说道：“大师兄，下次见面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全新的我。”
“乔师妹的话真是让师兄翘首以待。”
乔紫衣难以掩饰心中的欢呼雀跃，快步离开了这处域，消失在了殷南目光的尽头处。
殷南望着那道消于眼前的倩影，微微闭拢上双眼，神情出现了一丝释然。
乔家的丫头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好骗，不过是稍加诱导，对方就已经上了他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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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元正身后有一道明晃晃的色泽展开，隔绝了这里的一切响动。
从此刻起，这只亭子已与整座仙宫分属于两个世界，黑羽鹤氅的男子就是这里的主人。
“域。”
齐元正轻声在心中默念出这个字，面目上也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和自傲。
大师兄驰骋上界，力压一众天骄一头的原因，就是在于他修习了仙宫万年难成的绝世神功，玉墟功。
玉墟神功以气为本，御气为引，能在周身张开一场以他为中心的域，成为万物青睐的存在。
施展出此等功法的大师兄，代表他并不像表面看上那般云淡风轻。
齐元正深知此事既已被大师兄知晓，就不可能再瞒下去，只得态度恭敬的说道：“明堂弟子一事，是师弟一时之间因为异宝出世迷了心窍，才借调走的……不曾想到边界边缘遭到了他宗势力的埋伏，全军覆没，才落下了此等丑闻……”
殷南微眯起了双眼，打断了齐元正精心准备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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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元正面色一滞，不再开口。
他心中也清楚，大师兄既已提到了这件事，就代表对方心里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果不其然，殷南转身过来，淡声说道：“我知道那天夜里在下界升起了一座桥，搭在了神国最遥远的边界处，这件事不仅是我知道，只要是上界稍微有些资历和实力的长老门主，基本都嗅到了这件事情的气味。”
此刻，齐元正才算是真正显露出慌乱的神色。
他想过上界的仙人神通广大，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能高居在楼宇庙堂里，洞悉上界的任何事情。
那星梦之桥的出现时间极短，搭在神国的土地上，前前后后也不过只有一刻钟。
殷南用一双如剑的眉眼看着他，继续问道：“你可知，为何你折损了二十七名明堂弟子，这几天却未有任何人找你问过此事？”
齐元正想来也觉得奇怪，驻外的二十七名明堂弟子失踪，仙宫算是少了一处小型的据点，而管理弟子名册的天堂却未召见过他一次。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师弟不知。”
“那是因为你私自调派明堂弟子的这件事，经过了门中高层的默许，他们对你所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殷南淡声说道。
齐元正眼皮微颤，神色也有些不太自然。
“长老他们竟然知道我调派弟子，那那些弟子失踪，他们也不管的吗？”
“为何要管？上下两界绝不能相连，你这次若是做得出色，恐怕连我都要高看你一眼。”
殷南忽然洒然一笑，淡淡说道：“可是，你这次在出手之际，犯下了一个难以饶恕的错误。”
齐元正瞪大眼睛，忍不住追问道：“是什么错误？”
殷南不动声色的说道：“明堂那二十七名弟子之中，有一人是天魔海天魔少主柳子辰的探子，他修习过断头重生之术……你没有好好的检查尸首，放走了漏网之鱼。”
齐元正闻言，冷汗都要从背部冒出来了。
他深知放走天魔海密探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我……”
殷南衣袖下的手指微动，猛然间，齐元正的身体向后急退，被一股巨力拉扯钉在了木柱之上。
空气中的水雾蒸发，在齐元正的面前凝结成尖锐凌厉的冰针，指向了他的额头。
“放走了天魔海的密探，你本该万死难辞……但这次的事情变得有趣，就暂且饶过你的这条性命。”
殷南又动了动手指，冰针瞬间没入齐元正的眉心以及周边各处，带给他难以想象的疼痛感。
万般刺痛刺激着他的大脑，使得他此刻的状态犹如被利刃穿透脑叶，浑身颤抖发麻。
殷南淡淡的看着他，直到齐元正的浑身失去知觉，才伸手撤去了他脑海中的冰针。
“你走之后，那名天魔海探子的命灯被另外一人熄灭了……也就是说，有人通过了星桥，来到了上界。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让我亲自出手了，你去把他找出来杀掉，你的事情就算是到此完结了。”
齐元正双目模糊，喉咙沙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只能呜呜咽咽的表明自己的想法，代表他知晓了大师兄所讲的意思，一定会完成这件事情。
“嗯。”
殷南应了一声，再次轻动手指。
齐元正的身上被覆盖出一抹黄光，他的身体被排斥到水亭之外，被早已候在此处的两名高级弟子带走。
就在齐元正的身影刚刚消失的那一刹那，水亭的一边忽然荡开涟漪，显露出一道窈窕倩影。
来者是一名肤白若雪，白袍翩翩的美貌女子。
她漂亮精致的像是一个瓷娃娃。
“大师兄，你刚刚所说的意思师妹有些不解，为何会说上下两界绝不能相连呢？”
面对这名突然造访的女弟子，殷南的面色上出现了少有的懈弛。
任谁都能看出他对此人的态度不同，要远比一般弟子好上许多。
殷南说道：“关于此事，乔家的前辈长老要比殷某人知道的更多，乔师妹可以回去问问家里人。”
乔师妹的真名是乔紫衣，身后是仙宫内最为庞大的三大势力之一，乔家。
乔家涌现出的天骄仙人甚多，甚至在往年的某个时代，垄断了上界前十名的天骄。
所以在面对乔紫衣时，殷南这位仙宫大师兄也不得不以礼相待，给出应有的态度。
乔紫衣微微一笑，如鲜花绽放。
“我可不喜欢听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唠叨，他们一讲起话来就说个没完，总要把自己活过得数万年岁月都说一遍。那些破事能从头到尾一直说，一遍听下来起码得花上三天三夜的光景。”
殷南轻轻叹息，说道：“仙人之言，九品之下的修仙者听上一句都感受颇丰，乔师妹真是坐拥金山而不自知呀。”
“金山？”
乔紫衣睁大眼睛，乖巧可爱的说道：“在师妹眼里，金山银山也比不得大师兄的好，还是由师兄来讲清楚这其中的门道吧？”
殷南见推辞不过，便说道：“乔师妹可知上下两界为何只有上界能超凡入圣，登临仙位？”
乔紫衣摇了摇头，说道：“之前家中前辈好像有提过此事，但我都忘了。”
殷南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继续讲道：“其实是气的原因，神战之后，上下两界分离拆散……在那时，下界其实也留有半数的仙人和大能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位仙家和修仙者们逐渐发现，下界的仙灵之气因为某种不明的原因，全部被导引到了上界。久而久之，就造成了下界空有天地寰宇，但无乾坤**。”
“也正是在发现仙灵之气外溢扩散的情况后，下界的仙家大能纷纷举派移居到上界之中，这才致使上下两界的差距越来越大，逐渐生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乔紫衣闻言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修仙者必备的资源，下界居然如此匮乏？他们没有仙灵之气是如何修炼的？”
殷南说道：“说是完全没有也并不恰当，数万年来……下界仙灵之气的九成九都被传输到了上界，他们那里的修仙者是仅靠着微薄的仙灵气息修炼至七品八品。”
乔紫衣疑问道：“那一点仙灵之气，被下界整个大陆的人分食，居然还能诞生出七品之上的天骄？”
殷南看着乔紫衣并未说话，后者才突然联想到一个人。
当代神女，黎衣。
这人正是从下界登入上界，成为了众多天骄难以仰望的存在。
而乔紫衣更是厌恶痛恨此女。
这女人的姿色实力就像是所有女子背上的一块巨石，只要没能将其打败，你就永远只能屈居她的身后。
她亲眼看着世间的聚焦点凝聚在她的身上，无数难以求见的天骄弟子对其热烈追捧。
乔紫衣虽然心情触动，但面色上仍然保留了一丝平静。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也就是说，下界天骄的天赋资质会远胜于我们？将我们踩入泥底，践踏着一文不值？”
“乔师妹，我宗为何会与神国瑶池乃至妖族佛宗一起，管理操持神门一事？”
听到殷南突如其来的问题，乔紫衣的神色有些不解。
这与她刚刚所问的问题，似乎没有半分的关联。
“乔师妹，再问你一件事情。观望上界的历史长河之中，除去这代声名显赫的黎衣师妹……你可曾见过任何一位下界登入神国的天骄，出现在各个宗门的长老名册中？”
乔紫衣闻言陷入了苦思。
别的不说，她光是想起了仙宫历代的长老族谱，就没有记得有任何一位出身下界的天骄。
“这是为什么……”
乔紫衣思考片刻，忽然在心中涌现出一个极其荒谬的猜想。
“乔师妹，这里是我玉墟神功的一片领域，今日的谈话也只有你我二人才能听到。接下来我所讲的事情可能涉及到各个宗门势力的根本，请师妹务必将此事深藏于心。”
殷南在看到乔紫衣点头之后，缓声道。
“我一直在怀疑，上界严格控制了登入神国的下界人数，为的是将他们吃掉。”
“吃掉？”
殷南直截了当的说道：“下界的天骄出身于下界，他们对上界其实没有太多的感情。而且以他们的资质和天赋，超越上界绝大部分天骄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所以，在面对一个潜藏的敌手之时，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捧杀。”
“捧杀？”
乔紫衣的心头狂跳，隐约之间，她似乎看到了战胜黎衣，取代对方的方法。
“几乎每一任下界天骄，在初登神国之际都会得到各路仙人的欢迎，师妹就不觉得这事很是奇怪吗？不过是一两位七八品境的弟子，为何会引得皇城全部的仙人倾巢出动，迎接对方呢？”
殷南看了一眼白衣若雪的乔紫衣，继续说道。
“我觉得那些仙人应该是在观察窥测这些下界弟子的资质，好将他们分入到自己的宗门势力之中，成为主力继承人的替代物。”
乔紫衣已经渐渐明白殷南的猜想，对方所说的事情与她刚刚涌现出来的想法如出一辙。
她也认为，这些下界弟子从未在上界的历史中留过名，一定是这种见不得光的原因！
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
“就算是替身换体，那也是在未开神识中的咒术了，有什么术法能替换身体，夺得他人的资质？”
殷南微微挑眉，语气中带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用意。
“在古早之前的神战年代，帝君曾掌握有一种夺人资质，换其根骨的术法。这种术式需要先准备一处风水正佳的湖泊，设立禁制，阵法。用百日的心头血来培育出一座阵法的阵眼核心……以此术式完成的媒介，能剥夺替换双方的根骨资质。”
乔紫衣闻言有些失望，遗憾的说道：“帝君与我等仙家并不是一路人，这种术法过了数万年，恐怕早已失传了。”
“不，乔师妹，你是误解我的意思了。”
殷南看着这位乔师妹，一字一句的强调道：“帝君虽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但她发明的术法却会被继承下来，各路仙家势力发展至今，恐怕早已有了自己的门门道道……我觉得乔家作为神战年代传承至今的家族，族内也一定有着换骨重生的方法。”
乔紫衣的眼瞳之中猛然泛起光亮，她领会到了殷南话中的他意，呼吸也不由得变得急促起来。
“大师兄，紫衣想到一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殷南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平静的应道：“好。”
乔紫衣在转身之时，还是耐不住说道：“大师兄，下次见面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全新的我。”
“乔师妹的话真是让师兄翘首以待。”
乔紫衣难以掩饰心中的欢呼雀跃，快步离开了这处域，消失在了殷南目光的尽头处。
殷南望着那道消于眼前的倩影，微微闭拢上双眼，神情出现了一丝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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