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何道人
……
金光灿映之间，无数道门金印闪烁在浮屠轮回塔内。
整座轮回塔共分为七层，最上一层不仅覆有金刚伏魔阵，还有何道人所设下的毕生绝学。
如今，这些灿若斑斓的阵法印诀都为了最中心的黎衣发挥出了最大的功效，嗡嗡之声轰鸣作响。
黎衣俏丽的面容如三春之桃，淡雅的神韵如九秋之菊。
她只是面色淡漠的目视前方，神情与状态上看不出一丝惊慌凌乱。
渐渐地，浮屠轮回塔内有一道金光忽然而至，从金光内显现身影的，正是在星辰之地闲庭信步的问仙宗宗主何道人。
何道人披着道袍，挥手散去了这道金光。
“神女黎衣。”
听到何道人呼唤的黎衣微抬眼眸。
就在黎衣抬起双眼的一瞬间，何道人竟然不顾他问仙宗宗主的形象，在这浮屠轮回塔的内部跪了下去。
接着，他的头脸垂向地面，声音悠悠而现。
“主人高谋，那些仙人圣人已对此事深信不疑，无人能揣测到神女背后的意图。”
若这句话在外被人听到，恐怕会激起整个上界的滔天巨浪。
谁人都不会想到，这位成名已久的问仙宗宗主，竟会是神女黎衣最为忠实的仆从。
地位崇高的仙人对还未成仙得道的天骄称仆，就等同于掌握仙凡之力的修真者对林间的野兽称仆一样荒谬。
但何道人的额头上闪烁着奴印，眼底全是黎衣神女的屈从。
就连他在外界对他人展现的男女异声的神威，此刻在黎衣神女前也消失不见，恢复了声色极为清正的男声。
黎衣站在原地，未发一语。
她的手指在腰间轻叩，眼底的星辰闪烁过万般景象。
何道人也不敢打扰她，只是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等待着主人的指令。
过了许久，黎衣眼底的流光尽散，她轻叹了一口气。
“圣人信了，真人却还是有些不信……何道人，此次就劳烦你自废五成功力，助我完成今日之事吧。”
何道人不做丝毫犹豫的应了一声，随后便催动整座浮屠轮回塔的阵法，将阵心的压力给到了自己的身上。
渐渐地，他未做丝毫抵抗的身躯被一层层的金印覆盖，紧随其后的是数道显眼的伤口爆裂开来。
何道人的气息变得愈发微弱。
……
仙宫祭堂深处，点点牌火点映通明，将整座阴暗的空间照亮。
身着黑色羽衣的殷南静站在一块灵牌前，用拇指轻拂着上面的金印字体。
他手中灵牌的名字正是齐元正三个大字。
“齐元正好赖也算是当前上界能排得上号的天骄，为何会突然命灯熄灭，殒命在外？”
祭堂木柱的阴影处，一位白须鹤发的老者悠悠问道：“他此行去的是哪里？是日界？那地方最近可是不太平，有了些日月相汇的迹象。”
殷南淡淡道：“太上周长老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居然准备从我这里套话。”
那老者轻轻抚须，嘴角勾勒出一抹轻笑。
他的眉目被阴影遮蔽，看不清全脸。
“这哪里算得上是套话？不过是长辈与仙宫下任宫主的交谈罢了，扯不上那么深远的事情。”
殷南微微侧身，神色冷峻的问道：“周长老扯了这么多的闲话，到底想从我这里打听到什么？”
被殷南称之为周长老的太上长老轻叹了口气，淡化了自己口中那股暧昧不明的语气。
“我来此主要是心中有所不明，想问你……为何黎衣此刻陷入苦难，各路天骄都在你追我赶的前往星辰之地救援，却只有你站在这里缅怀师弟？依老身对你的了解，你似乎不像是这么重感情的人吧？”
周长老见殷南面无表情，似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是淡淡一笑。
“你若是不想回答也无妨，我这里倒是可以给你说两件有意思的事情。”
这次周长老的话语倒是勾起了殷南的好奇心，连这位实力达到仙尊之境的太上长老都直言有意思的事，必是他所感兴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你是想用我所知道的信息来换吗？”
周长老摇了摇头，“我辈仙人最终顺其自然，顺应天意，从不强人所难，你日后登仙也必将明白这一切……老身所要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你所查探的那些东西，已经被乔家的老怪物警觉了。”
殷南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淡然说道：“呵，我也没指望那乔紫衣那个废物能做成此事，看上去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你这么说她，真的好吗？”
听着周长老意味深长的话语，殷南微微皱眉，问道：“何出此言？”
周长老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反而是岔开了话题。
“你感兴趣的东西，老身倒是可以告诉你答案……在上界之中，确实有着名门望族，通过换体挖骨的手段，来谋取下界天骄的根骨。”
“哦？”
殷南轻咦一声，没想到这位太上长老居然会给他如此重要的信息。
周长老神色自若的继续说道：“此法一度在上界极为盛行，不过自万法仙尊的时代过后，上界大部分的家族便已经瞧不上这些下界登天的天才了。时至今日，上界排名前列的天骄基本都是各大家族养出来的亲传弟子，亦或是气运逆天，所向披靡的天骄之子。”
接着，周长老又补充了一句。
“像黎衣和南宫颜这种才能的，算是例外……但南宫颜还不至于让各个家族捡起陋习，将族内的天骄相互调转。黎衣的话，则是另外一种顾虑，此女在上界太过出名，而且深受神国那几位的喜爱，若是动了她……上界岂不是会乱成一锅粥？”
殷南右眼微微跳动，他的话语也变得有些冷冽。
“周长老这些话，说的黎衣像是神国的门生一样。”
周长老坦然道：“事实正是如此，黎衣当初在登上神国之时，曾惊动了神国墓穴中的那位皇帝。对方从荒土中醒来，曾建议让黎衣以皇后的身份入主神国，会帮其架空子孙血脉，把神国大权全部交由给她。”
听到周长老所述的往年旧事，殷南也不由得微微一惊。
因为当初黎衣初登神国，面见黎衣考察她的人，全都是仙尊一号的人物。
这等阵仗，放在今日想来也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各个宗门之间被视为大杀器的仙尊，居然会为了一个七品境界还未登仙的剑修齐聚一堂，争夺其的归属。
实在是闻所未闻，叹为观止。
“这老不死的真舍得下血本，那她为何没去？”
周长老说道：“这事老身也寻不到答案，更何况那皇后其实就是个明面上的称呼。她能抵住各方的橄榄枝选择仙宫，这是老身平生最为费解的三件事之一。”
殷南哦了一声，问道：“连仙尊这种境界的强者，都还有费解的事情？那其他两件事是？”
周长老笑了笑，脱口而出，“还有一件事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至于最后一件事情嘛，也是关于黎衣的，你兴许很快就能见到了。”
殷南见他打出谜语，也是微一思索，给出了这位周长老想要的回馈。
“周长老既然给了我想要的答案，那我们就真心换真心，我也道出此行为何不去星辰之地好了。”
殷南完全转过身来，盯着半面阴影的周长老说道：“此地可有其他仙尊在注视？”
周长老笑道：“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日界和星辰之地，谁会看这么一处犄角旮旯，偷听仙宫下任宫主和太上长老的谈话？”
“好，那我就如实说了，我不去星辰之地，是因为何道人根本不可能杀黎衣。”
周长老原本绽放的笑容，在此刻凝固了。
一时之间，四下寂静。
周长老的面色犹如深灰，他的音色也变得不再冷静，出现了一丝丝的轻颤。
“你说什么？”
“我说何道人不可能杀黎衣。”
周长老语速极快的反驳道：“三年前，黎衣可是杀了他最为宠爱的阮氏三兄弟，那三名弟子在其的心中地位极高，几乎等同于问仙宗的下一任真传。更别提何道人的道心全是出于情，他用情至深，对此类感情极为看重……若是他不杀黎衣，那就只能引得心火**，魔念丛生的结局。”
殷南不屑的反问道：“那又如何？”
周长老皱紧眉色，意识到殷南话中有话。
“阮氏三兄弟即便地位再高，那也不过是何道人养给别人看的一场戏罢了，他不可能杀黎衣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黎衣曾救过他的命。”
“救命？”
周长老觉得此言有些荒谬，上界仙人虽不至于像天魔海的那些妖魔一样残忍，但若是救命恩人挡在仙路面前，恐怕也得为其让道。
黎衣就算是救过何道人的命，又怎么能让其为她做如此多的牺牲？
难道是因为美色？
“周长老可还记得何道人的真名叫做何源，他还有一个同胞妹妹唤作何钰。”
听到殷南的提醒，周长老顿时回忆起来，那位何道人确实有一位同胞妹妹，名唤何钰。
问仙宗虽然是上界一个规模不大的宗门，但自开宗立派的数万年以来，也算是偶有才俊走出，颇有些名头在外。
那何道人自幼和同胞妹妹一同拜入问仙宗，在上一任问仙宗宗主的亲自指导下，一同到达了九品境界。
而在离今的五百年前，他与同胞妹妹一起进入了那层境界，迎来了成仙的劫雷。
等等，五百年前？
心思敏锐的周长老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出言询问道：“何道人是在五百年前成仙的？”
殷南看着周长老，露出了一抹早知如此的微笑，淡淡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平心静气的说起一件世人不知的往事，“何道人当初和胞妹在云霞山上渡劫，而我与黎衣师妹却又恰巧经过那附近。当时在预感到仙人雷劫的时候，我就曾劝师妹与我一同离开此处。但你知道她怎么做的吗？”
周长老盯着殷南，问道：“怎么做的？”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不想漏却任何一条关键的信息。
“她被雷劫所吓散的兽潮吞没，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之中。”
周长老不可思议的问道：“七品境界，被惊慌的兽潮吞没，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是关键吗？周长老？”
殷南调侃了这位太上长老两句，轻笑道：“我再给周长老说一个信息好了，我殷南所持有的的域，可以依附在某人的身上，窥视到她所看到的一切。”
周长老意识到殷南对黎衣动过手脚，带有些许急迫的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件终生难以忘怀的事情……那位黎衣师妹，居然从万道雷劫中穿行而过，来到了那对兄妹的面前。”
“什么？”
若不是此刻这些话出自殷南的口中，周长老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把他当成傻子，胡编乱造了。
雷劫他自然也经历过，他深知那时候的仙雷雷劫是何等的夸张。
此乃天地之力，万法之则，阻拦他们这些窥得大道的修仙者。
这种雷云下的雷劫，方圆百里都要退避三舍，一个七品境界的修仙者，怎么能闯过雷劫的。
“周长老，那雷劫的劫云，可不是普通的仙雷之劫……你要知道何道人和其的妹妹何钰一同在云霞山上渡劫，而仙雷所产生的效果几乎是在成倍增加。”
周长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渡劫的时候，不能有一同准备渡劫的道友在一旁相助。
倘若违背了天地意志，就会让苍天觉得你在偷行作弊，假借他人之威为自己渡劫，会迎来更为猛烈的报复。
“那何道人是傻子吗？怎么会拉着自己的妹妹一同寻死？”
殷南说道：“何道人当然不是傻子，只是他妹妹在修得仙人大成的前一个月，被道侣骗取红丸精气，断了几近九成的修为。所以何道人无路可走，才想着带其一同在云霞山上渡劫，用自己的命来度化其妹成仙。”
周长老此时并未讲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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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面色淡漠的目视前方，神情与状态上看不出一丝惊慌凌乱。
渐渐地，浮屠轮回塔内有一道金光忽然而至，从金光内显现身影的，正是在星辰之地闲庭信步的问仙宗宗主何道人。
何道人披着道袍，挥手散去了这道金光。
“神女黎衣。”
听到何道人呼唤的黎衣微抬眼眸。
就在黎衣抬起双眼的一瞬间，何道人竟然不顾他问仙宗宗主的形象，在这浮屠轮回塔的内部跪了下去。
接着，他的头脸垂向地面，声音悠悠而现。
“主人高谋，那些仙人圣人已对此事深信不疑，无人能揣测到神女背后的意图。”
若这句话在外被人听到，恐怕会激起整个上界的滔天巨浪。
谁人都不会想到，这位成名已久的问仙宗宗主，竟会是神女黎衣最为忠实的仆从。
地位崇高的仙人对还未成仙得道的天骄称仆，就等同于掌握仙凡之力的修真者对林间的野兽称仆一样荒谬。
但何道人的额头上闪烁着奴印，眼底全是黎衣神女的屈从。
就连他在外界对他人展现的男女异声的神威，此刻在黎衣神女前也消失不见，恢复了声色极为清正的男声。
黎衣站在原地，未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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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黎衣眼底的流光尽散，她轻叹了一口气。
“圣人信了，真人却还是有些不信……何道人，此次就劳烦你自废五成功力，助我完成今日之事吧。”
何道人不做丝毫犹豫的应了一声，随后便催动整座浮屠轮回塔的阵法，将阵心的压力给到了自己的身上。
渐渐地，他未做丝毫抵抗的身躯被一层层的金印覆盖，紧随其后的是数道显眼的伤口爆裂开来。
何道人的气息变得愈发微弱。
……
仙宫祭堂深处，点点牌火点映通明，将整座阴暗的空间照亮。
身着黑色羽衣的殷南静站在一块灵牌前，用拇指轻拂着上面的金印字体。
他手中灵牌的名字正是齐元正三个大字。
“齐元正好赖也算是当前上界能排得上号的天骄，为何会突然命灯熄灭，殒命在外？”
祭堂木柱的阴影处，一位白须鹤发的老者悠悠问道：“他此行去的是哪里？是日界？那地方最近可是不太平，有了些日月相汇的迹象。”
殷南淡淡道：“太上周长老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居然准备从我这里套话。”
那老者轻轻抚须，嘴角勾勒出一抹轻笑。
他的眉目被阴影遮蔽，看不清全脸。
“这哪里算得上是套话？不过是长辈与仙宫下任宫主的交谈罢了，扯不上那么深远的事情。”
殷南微微侧身，神色冷峻的问道：“周长老扯了这么多的闲话，到底想从我这里打听到什么？”
被殷南称之为周长老的太上长老轻叹了口气，淡化了自己口中那股暧昧不明的语气。
“我来此主要是心中有所不明，想问你……为何黎衣此刻陷入苦难，各路天骄都在你追我赶的前往星辰之地救援，却只有你站在这里缅怀师弟？依老身对你的了解，你似乎不像是这么重感情的人吧？”
周长老见殷南面无表情，似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是淡淡一笑。
“你若是不想回答也无妨，我这里倒是可以给你说两件有意思的事情。”
这次周长老的话语倒是勾起了殷南的好奇心，连这位实力达到仙尊之境的太上长老都直言有意思的事，必是他所感兴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你是想用我所知道的信息来换吗？”
周长老摇了摇头，“我辈仙人最终顺其自然，顺应天意，从不强人所难，你日后登仙也必将明白这一切……老身所要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你所查探的那些东西，已经被乔家的老怪物警觉了。”
殷南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淡然说道：“呵，我也没指望那乔紫衣那个废物能做成此事，看上去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你这么说她，真的好吗？”
听着周长老意味深长的话语，殷南微微皱眉，问道：“何出此言？”
周长老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反而是岔开了话题。
“你感兴趣的东西，老身倒是可以告诉你答案……在上界之中，确实有着名门望族，通过换体挖骨的手段，来谋取下界天骄的根骨。”
“哦？”
殷南轻咦一声，没想到这位太上长老居然会给他如此重要的信息。
周长老神色自若的继续说道：“此法一度在上界极为盛行，不过自万法仙尊的时代过后，上界大部分的家族便已经瞧不上这些下界登天的天才了。时至今日，上界排名前列的天骄基本都是各大家族养出来的亲传弟子，亦或是气运逆天，所向披靡的天骄之子。”
接着，周长老又补充了一句。
“像黎衣和南宫颜这种才能的，算是例外……但南宫颜还不至于让各个家族捡起陋习，将族内的天骄相互调转。黎衣的话，则是另外一种顾虑，此女在上界太过出名，而且深受神国那几位的喜爱，若是动了她……上界岂不是会乱成一锅粥？”
殷南右眼微微跳动，他的话语也变得有些冷冽。
“周长老这些话，说的黎衣像是神国的门生一样。”
周长老坦然道：“事实正是如此，黎衣当初在登上神国之时，曾惊动了神国墓穴中的那位皇帝。对方从荒土中醒来，曾建议让黎衣以皇后的身份入主神国，会帮其架空子孙血脉，把神国大权全部交由给她。”
听到周长老所述的往年旧事，殷南也不由得微微一惊。
因为当初黎衣初登神国，面见黎衣考察她的人，全都是仙尊一号的人物。
这等阵仗，放在今日想来也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各个宗门之间被视为大杀器的仙尊，居然会为了一个七品境界还未登仙的剑修齐聚一堂，争夺其的归属。
实在是闻所未闻，叹为观止。
“这老不死的真舍得下血本，那她为何没去？”
周长老说道：“这事老身也寻不到答案，更何况那皇后其实就是个明面上的称呼。她能抵住各方的橄榄枝选择仙宫，这是老身平生最为费解的三件事之一。”
殷南哦了一声，问道：“连仙尊这种境界的强者，都还有费解的事情？那其他两件事是？”
周长老笑了笑，脱口而出，“还有一件事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至于最后一件事情嘛，也是关于黎衣的，你兴许很快就能见到了。”
殷南见他打出谜语，也是微一思索，给出了这位周长老想要的回馈。
“周长老既然给了我想要的答案，那我们就真心换真心，我也道出此行为何不去星辰之地好了。”
殷南完全转过身来，盯着半面阴影的周长老说道：“此地可有其他仙尊在注视？”
周长老笑道：“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日界和星辰之地，谁会看这么一处犄角旮旯，偷听仙宫下任宫主和太上长老的谈话？”
“好，那我就如实说了，我不去星辰之地，是因为何道人根本不可能杀黎衣。”
周长老原本绽放的笑容，在此刻凝固了。
一时之间，四下寂静。
周长老的面色犹如深灰，他的音色也变得不再冷静，出现了一丝丝的轻颤。
“你说什么？”
“我说何道人不可能杀黎衣。”
周长老语速极快的反驳道：“三年前，黎衣可是杀了他最为宠爱的阮氏三兄弟，那三名弟子在其的心中地位极高，几乎等同于问仙宗的下一任真传。更别提何道人的道心全是出于情，他用情至深，对此类感情极为看重……若是他不杀黎衣，那就只能引得心火**，魔念丛生的结局。”
殷南不屑的反问道：“那又如何？”
周长老皱紧眉色，意识到殷南话中有话。
“阮氏三兄弟即便地位再高，那也不过是何道人养给别人看的一场戏罢了，他不可能杀黎衣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黎衣曾救过他的命。”
“救命？”
周长老觉得此言有些荒谬，上界仙人虽不至于像天魔海的那些妖魔一样残忍，但若是救命恩人挡在仙路面前，恐怕也得为其让道。
黎衣就算是救过何道人的命，又怎么能让其为她做如此多的牺牲？
难道是因为美色？
“周长老可还记得何道人的真名叫做何源，他还有一个同胞妹妹唤作何钰。”
听到殷南的提醒，周长老顿时回忆起来，那位何道人确实有一位同胞妹妹，名唤何钰。
问仙宗虽然是上界一个规模不大的宗门，但自开宗立派的数万年以来，也算是偶有才俊走出，颇有些名头在外。
那何道人自幼和同胞妹妹一同拜入问仙宗，在上一任问仙宗宗主的亲自指导下，一同到达了九品境界。
而在离今的五百年前，他与同胞妹妹一起进入了那层境界，迎来了成仙的劫雷。
等等，五百年前？
心思敏锐的周长老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出言询问道：“何道人是在五百年前成仙的？”
殷南看着周长老，露出了一抹早知如此的微笑，淡淡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平心静气的说起一件世人不知的往事，“何道人当初和胞妹在云霞山上渡劫，而我与黎衣师妹却又恰巧经过那附近。当时在预感到仙人雷劫的时候，我就曾劝师妹与我一同离开此处。但你知道她怎么做的吗？”
周长老盯着殷南，问道：“怎么做的？”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不想漏却任何一条关键的信息。
“她被雷劫所吓散的兽潮吞没，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之中。”
周长老不可思议的问道：“七品境界，被惊慌的兽潮吞没，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是关键吗？周长老？”
殷南调侃了这位太上长老两句，轻笑道：“我再给周长老说一个信息好了，我殷南所持有的的域，可以依附在某人的身上，窥视到她所看到的一切。”
周长老意识到殷南对黎衣动过手脚，带有些许急迫的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件终生难以忘怀的事情……那位黎衣师妹，居然从万道雷劫中穿行而过，来到了那对兄妹的面前。”
“什么？”
若不是此刻这些话出自殷南的口中，周长老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把他当成傻子，胡编乱造了。
雷劫他自然也经历过，他深知那时候的仙雷雷劫是何等的夸张。
此乃天地之力，万法之则，阻拦他们这些窥得大道的修仙者。
这种雷云下的雷劫，方圆百里都要退避三舍，一个七品境界的修仙者，怎么能闯过雷劫的。
“周长老，那雷劫的劫云，可不是普通的仙雷之劫……你要知道何道人和其的妹妹何钰一同在云霞山上渡劫，而仙雷所产生的效果几乎是在成倍增加。”
周长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渡劫的时候，不能有一同准备渡劫的道友在一旁相助。
倘若违背了天地意志，就会让苍天觉得你在偷行作弊，假借他人之威为自己渡劫，会迎来更为猛烈的报复。
“那何道人是傻子吗？怎么会拉着自己的妹妹一同寻死？”
殷南说道：“何道人当然不是傻子，只是他妹妹在修得仙人大成的前一个月，被道侣骗取红丸精气，断了几近九成的修为。所以何道人无路可走，才想着带其一同在云霞山上渡劫，用自己的命来度化其妹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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