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上)_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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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上)

  十四

  商柔的耳朵很痒,他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至少别再注视牧晚馥那张祸国殃民的美艳容颜,他低头一看,才发现牧晚馥弯身时衣服从香肩里滑下去,半截柔软的肩膀在夕阳中泛起柔和的光芒。衣襟轻轻散开,露出那欺霜胜雪的肌肤,如同牛奶般柔软腻滑。

  纠缠之间,牧晚馥柔软的长发从玉簪中散落在肩膀上,如同流云般轻盈,泛着浅浅的光晕。

  催情的香味如同蛛网般缓缓收紧,足以挑动潜藏心底的情`欲。商柔感到自己整个人都渐渐在产生变化,香味几乎要淹没商柔。

  无法抵抗,或者是根本不想抵抗。

  全身还在渴求着。

  如同沙漠里的旅人,一口水是不足够的。

  商柔双手勾着牧晚馥的玉`颈,把他带到自己的身上。

  商柔知道自己犯下弥天大错。

  牧晚馥当夜身体力行地教会商柔到底什麽才是真正的喜悦,他跟合和公主之间虽有情事,但却远远不如跟牧晚馥的兴奋刺激。他的身体彻底地被牧晚馥开发,从未幻想过的情`欲牢牢地掌控着自己的身体,他彷佛已经不再熟悉自己。在牧晚馥那魅惑的嗓音中,商柔成为一个荡妇,一个无止境的深渊,只能靠牧晚馥的手段来获取快乐。

  男人或许比女人简单,身体的喜悦就代表着心灵的所向。商柔日夜都在思念着牧晚馥,他偶尔会在宫里过夜,牧晚馥会摸黑而至,二人在床榻上翻云覆雨,彻夜未休,牧晚馥的指尖足以燃点商柔的火焰,商柔一直以为他很了解自己,直至被牧晚馥的双手触碰玩弄,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体隐藏着那麽多尚未探知的领域。

  他渴求着牧晚馥,一旦被揭开的秘密再无隐藏之理。他尚未明白情`欲和恋爱的分别,也无意弄清,他只想沉醉在牧晚馥给予他的喜悦中。

  牧晚馥是个中高手,或许是因为他童年的经历,他之於商柔的身体就如同弄蛇人的笛子之於毒蛇,商柔任他摆布,青涩渐渐褪去,情`欲的色彩覆盖着他。

  情`欲是会上瘾的毒药,岂能浅尝辄止,尤其对象是自己如此迷恋的男人,只恨不得化身为他的玉簪相随左右,再在夜间成为只属於他的秘密情人,彼此缠绵至天明,从此万事皆休,今生无求,只愿馀生都被他宠爱,被他怜惜。

  然而每次当商柔回家看见美丽的妻子时,他的内心却会极为悔疚。他无数次跟自己说过别再找牧晚馥,可是他就像一头饥饿的狗,一旦连续几天没有牧晚馥的宠爱,他就会全身不安。自行解决根本无法消除内心无尽的欲`望,没有那个男人的香味围绕,商柔觉得自己就像活在地狱里。

  每次从宫里回来,商柔总是在浴盆泡大半个时辰,泡得皮肤都要发红了。

  他喜爱牧晚馥情动时那浓郁的香味,然而他也明白这股香味残留在自己的身上是多麽危险。

  其实商柔刚刚在宫里已经沐浴过一遍,是牧晚馥亲自替他清理身体的。由於当时牧晚馥就在身边,所以那股香味并没有被洗去,商柔现在才要再沐浴一遍。

  商柔欺骗自己,或许大家根本没有发现。他跟牧晚馥关系亲近是众所周知的——然而连他都发现,大家看着他的眼神都已经不一样了。

  若是在平民之间,私通是要浸猪笼的,更别说牧晚馥和商柔都各有家室,而且他们俩是亲戚关系,牧晚馥早就有好几个儿女,而自己的妻子也即将成为母亲。

  商柔双手抱着膝盖,明明水很温暖,他却整个人都冷得发抖,可是他知道,自己还是会去找牧晚馥,就像飞蛾总是在扑火,如非亲身体会,谁能理解欲`火焚身的绝顶喜悦?在牧晚馥的怀抱中,商柔已经溶化成沸腾的热水,哪里都叫嚣着想要被爱`抚。

  正如飞蛾的翅膀痛苦而愉悦地被燃烧至灰烬,商柔的身体和灵魂都被牧晚馥一手点燃的欲`火燃烧殆尽。

  商柔分不清,在这种冲动之中,到底有几分是对於牧晚馥的感情,有几分是对於身上责任的反叛,有几分是享受着禁忌之恋的愉悦。

  就是因为不能要,所以才想要到不得了。

  就是因为只能在深夜悄悄幽会,所以才会朝思暮想。

  就是因为那是个比谁都要高贵的男人,所以才渴望着他那纡尊降贵的宠爱。

  突然,开门声响起来。商柔隔着屏风看见合和公主略显臃肿的身影。

  商柔?合和公主在叫唤着。

  怎麽了?商柔从水中站起来,合和公主说道:我叫侍从进来替你更衣。

  我自己就可以了。商柔匆匆地穿好衣服,草草地把头发绑在脑後,然後带着笑容出来见合和公主。

  合和公主现在穿的都是松身的衣服,一张俏脸连半点妆容也没有——商柔闪过一个念头,她更加不像牧晚馥了。以前已经不太像,现在的合和公主添了几分将为人母的贤慧,就更加不像那个美丽得如同火焰般诱人的男人了。

  商柔迎上前,把妻子拥入怀中,说道:到哪里去了?

  就是……去皇后娘娘那边了。合和公主埋在商柔的怀中,她突然不说话了。

  皇后娘娘说了什麽?商柔柔声问道。

  都是说些孩子的事。合和公主闷闷地说道:贵妃娘娘也在,她还送了几件婴儿的衣服给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啊。贵妃娘娘的绣工如何?

  她……合和公主还没有说完,她突然呜咽起来。

  怎麽哭了?商柔连忙扶着合和坐在贵妃榻上。

  合和公主泪眼涟涟地看着商柔,问道:商柔,你喜欢我吗?

  商柔一怔,他勉强笑道:怎麽问起这些事情来了?

  你回答我。合和公主定定地看着商柔。

  喜欢,当然喜欢的。

  合和公主要商柔每天敷药,所以商柔身上的伤疤已经淡去大半,渐渐也回复本来面目,他的神情看起来是如此的言不由衷。

  我已经失去纳王,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合和公主哭着投入商柔的怀抱中。

  夜里,合和公主又从梦中惊醒,她扯动被子,吵醒了商柔。

  怎麽了?又作噩梦?商柔把合和公主轻轻地抱着,二人之间隔着合和公主隆起的小腹。就算是隔着衣服,商柔都可以感受到合和公主腹中的生命在呼吸着。并没有将为人父的喜悦,商柔心里只是感到害怕——他是公主的丈夫,同时是皇帝的情夫。他的身体曾经跟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分别接触。

  待这个孩子出生之後,自己这情夫又到底该怎麽办?难道要让孩子蒙着父亲是皇帝的男宠的耻辱长大吗?

  合和公主全身都是冷汗,她却只是不断地摇头。

  到底是什麽噩梦?商柔问。最近合和公主经常午夜惊醒,却又不说是作什麽噩梦。

  合和公主只是转头看着商柔,她靠在商柔的怀中,低声道:陛下跟你是朋友,他……有跟你聊起什麽吗?

  聊什麽?商柔皱眉。

  没……没什麽了。合和公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语地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为了庆祝合和公主怀孕,宫里办了一场盛宴。

  日落时份是宴会开始的时刻,商柔在衙门有事要办,合和公主先到皇宫里太后那里坐坐。

  当商柔穿过宫门时,他发现周遭的花圃都已经绽放了,一片奼紫嫣红在阳光下争相竞艳。相比起铜雀宫的空洞冷清,这里显得如此生气勃勃,商柔刚才冰冷的心渐渐温暖起来。

  彷佛感受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商柔抬头,烈日之下只看见牧晚馥静静地站在城楼上,他的身形单薄,如同即将随风而逝。他没有看着自己,只是平静地望向前方宫墙外的京城。

  商柔想大喊,想让牧晚馥看见自己。这样的牧晚馥实在太遥远了,那不是身体上的距离,而是某种无法透过脚步来缩短的距离。

  他忽然明白到,自己就算用尽力气大喊,牧晚馥都不会正眼看着自己。

  商柔想起自己中毒时的那个梦,那个抓不紧的牧晚馥。明明已经可以紧紧地抱着他,明明已经诉说过千万遍的爱意,为什麽?为什麽这些重量还是留不着牧晚馥?

  宴会上觥筹交错,商柔手里拿着小巧的雕花金杯,一手把金杯放到唇边,一手掩着嘴唇,其实却是偷偷地在看龙椅上的牧晚馥。

  商柔不敢直接望向坐在主位的牧晚馥,彷佛任何眼神的交流都会被全部人所捕捉。他愈发愈是如坐针毡。他努力地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像。事情哪里有那麽容易被发现……不,其实是很容易被发现的。牧晚馥是皇帝,他的一举一动皆是有史官记下的,平日出入皆有宫女太监相随。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夜夜流连铜雀宫。

  虽然他们整夜都待在一起,早上是互相替对方穿好衣服,然後牧晚馥先离开,自己再悄悄离开,但商柔当然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可是,还是想要见面,或者是因为不能见面,所以才更想见面,日落时看见牧晚馥时的痛苦早就被他遗忘。

  今朝有酒今朝醉,一朝偷欢,抵死缠绵,岂顾得上明日的滔天巨浪。

  约定的暗号是如果今夜可以在铜雀宫幽会,牧晚馥的右手拇指就会戴上玉扳指。商柔的整颗心都提起来,如同那扇坠般被掌握在牧晚馥的手心之中。他紧张地悄悄抬眼从衣袖的边缘去看,只看见牧晚馥正微笑着跟丞相说话,柔荑轻托香腮,白玉似的拇指上戴着玉扳指。

  商柔抿紧唇角,偷偷地笑起来。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改变,合和公主怀孕後总是不舒服,酒过三巡便嚷着要回家,商柔哄了她几句,她还是不依。商柔唯有把她送到宫门,为她披上大氅,低声道:我总得替妳留在这里,毕竟这宴会是为了妳而举行的,我若不留到最後,恐怕不妥当。

  合和公主畏春寒,整个人躲在大氅,扁嘴道:好吧,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好。商柔向婢女打了个眼色,婢女便小心地搀扶着合和公主到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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