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上)_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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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上)

  十五

  陆萱摇头道:他们姐弟俩的事情?你还是别瞎掺和了。

  他握紧手中的茶杯,续道:说真的,我也可以算是跟陛下一起长大,而我从来没有看透他的心思。

  商柔默然,他觉得牧晚馥并没有那麽复杂,牧晚馥只是比起常人骄傲和敏感而已。

  你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公主殿下喜欢你,而你们俩的孩子也快将出生了。陛下这种人适合当皇帝,但绝对不适合当朋友或是弟弟。陆萱揽着商柔的肩膀道:来,我们今天不醉无归!

  然而最後并没有不醉而归,陆萱喝到一半时便发现他要回宫当值了,唯有跟商柔离开天香楼,然後在十字路口告别。

  商柔回到公主府里,刚好宫里的太监把安胎用的药材送过来。商柔见闲着没事干,也替太监把沉甸甸的药材送到後院里,总管正在那里清点药材,商柔擦着汗水,跟他打了声招呼,见对方还忙着,也没有打扰他,便打算到东厢里找婉儿。

  走到一半时,商柔突然想起上次婉儿在花园里弄丢了她最喜欢的娃娃,便打算找总管问一下有没有找到。

  商柔刚刚走到墙角,就听见总管向他的侍从道:记得每样药材都得用银针验过,像之前一样。

  是的。侍从压低声音道:陛下不是跟公主殿下感情很要好吗?为什麽殿下要拿银针验陛下派人送来的药材

  别问那麽多!你以为你有多少颗头颅!总管用力拍了拍侍从的脑袋。

  商柔心中一跳,他靠在墙上,全身都在发抖。

  这一夜,商柔和牧晚馥并肩躺在铜雀宫的某间寝殿里,赤裸裸地拥抱在一起,身上只分享着一张丝被。

  激情过後,商柔正是有点疲倦,牧晚馥却突然在他的耳边道:商柔……商柔。

  嗯?商柔抬起头惘然看着牧晚馥,牧晚馥浅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说道:来,我带你去看些好东西。

  商柔刚被牧晚馥折腾得腰肢发痛,几乎坐不起来,不自觉有点委屈地看着牧晚馥。牧晚馥从床下的衣服里找出一样物事,小心地戴到商柔的颈上。商柔透过柔和的月光看着颈上的东西,那是个小巧的金锁,上面雕着精致的月季花纹。

  这小东西听说可以保佑健康的。牧晚馥纤细的手指轻撩着金锁,月夜之中,他金色的瞳孔也变得极为深沉。

  商柔疑惑地看着牧晚馥。

  嗯?牧晚馥一手撑着床铺,轻挽着散落一床的柔软发丝,唇角轻勾着,端的是风情万种。

  商柔只是觉得很难想像一意逆天改命的牧晚馥会求助於神明,不过反过来看,那也是他对自己的重视,便只是摇摇头不说话。他过了一阵子才想起牧晚馥这保佑健康的意思,明明是应该羞恼的,却不自觉傻气地笑起来。

  穿衣服吧。牧晚馥捡起床下的衣服递给商柔。

  商柔正是困倦,穿衣服也穿得摇摇晃晃,如同一个撒娇的小孩子。牧晚馥不禁轻轻一笑,亲手为他穿上亵衣,再穿上外袍,系起腰带,拢紧衣襟。

  穿好衣服之後,商柔才发现黑暗之中,自己竟然穿了牧晚馥的衣服,他抬头望向牧晚馥,牧晚馥也失笑地看着他。

  我脱下来吧……

  没关系,我穿你的衣服。牧晚馥抿唇笑了笑,他走下床,很快就把衣服穿好。他穿衣的姿态曼妙优雅,商柔看了许多次都没有看腻,尤其是牧晚馥的肌肤细腻柔滑,最是容易留下伤疤,现在背部却全都是商柔刚才激动时抓下来的伤痕。

  我以後……不会那麽用力的。商柔歉然说。

  牧晚馥回眸笑了笑,他伸手给还坐在床上的商柔。商柔握着他的手一用力,腰部却又酸又痛。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牧晚馥别起商柔的发丝,在他脸颊轻轻一吻,然後就抱起商柔。商柔吓得惊呼一声,牧晚馥低声道:别说话,要不然说不定看不到了。

  商柔连忙安静地躺在牧晚馥的怀中。

  牧晚馥施展轻功,从纱窗里跃出去,轻盈地掠过重重宫阙,他的长发还来不及束起来,在月夜之中如同飞舞着的云彩。

  商柔抬头看着冷清的月光洒落在牧晚馥的脸上,愈发显得他的脸庞如同白玉般无暇,明眸似笑非笑的,彷若从九天下凡的仙子。

  二人来到铜雀宫後方的一处花园。牧晚馥把商柔轻轻地放在秋千上,指着前方说道:你看。

  朦胧月色之中,满园昙花悄然绽放,诱人的香气如同蝴蝶般萦绕在身边。

  这昙花一年才盛开一遍。牧晚馥坐在商柔的身边,他刚才抱着商柔过来,额上不免覆了一层薄汗。他的情动刚过去不久,所以身上还弥漫着催情的茉莉花香,商柔只觉得比这昙花更要好闻。

  只能在夜间肆意绽放的昙花,恰如这份衷心的爱恋,一旦看见阳光就会灰飞湮灭,只能在柔和的月光中悄悄绽放,散发着甜美的香气。谁都不知道,只有明月才会纵容的迷恋,从来都见不得黎明的降临。

  甜蜜却苦涩的秘密,渴望着阳光的照耀,却只能瑟缩在阴暗的角落。同时也是独一无二,彻彻底底地属於他们,没有他人可以介入的着迷激情。

  谢谢。商柔靠着牧晚馥,低声说道。

  牧晚馥轻轻梳着商柔的发丝,说道:我知道你累了,但还是想带你过来看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年错过了,我们还有明年。商柔抬头看着牧晚馥,牧晚馥却适时地转开眼神。

  牧晚馥伸手摸进商柔的衣襟里,商柔吓了一跳,以为他还想再来一遍,牧晚馥却只是从自己的内衫里拿出一根竹笛。他见商柔一脸惊讶,忍不住噗哧一笑。他平日总是笑得温柔娴雅,现在却难得有几分活泼。

  这根竹笛……商柔眼前一亮,那是他在村子里送给牧晚馥的竹笛。

  嗯。牧晚馥横笛在唇,眼波横流,向商柔嫣然一笑。

  商柔的耳根子顿时发红,他心里还隐约藏着对於合和公主为何要验牧晚馥送来的药材的不解,但却再也没有想要问出来的冲动。

  牧晚馥的笛声依然悦耳,在月夜之中多了几分幽怨神秘。他轻轻合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合在一起,高挺的鼻梁使他本该娇柔的脸庞多了几分冷艳。

  商柔聆听着旋律,不知不觉之间竟然睡着了。

  一曲已罢,牧晚馥看见靠在自己肩膀上已然入睡的商柔。他一人静静地看着眼前满园的昙花,虽然在冷月之中愈发显得昙花雪白如霜,却隐约带有不祥的预兆。

  翌日,商柔回到公主府里,只看见婉儿刚刚上完课,授琴的夫子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他看见商柔,便行了一礼道:草民参见驸马爷。

  商柔略略点头,他敏感地察觉到那夫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彷佛有点不一样,不禁不自然地整理着衣襟。

  他走进婉儿的房间里,婢女正在为婉儿收拾古琴,婉儿投入舅舅的怀抱中说道:舅舅!

  商柔抱着婉儿,亲了亲她的头发。

  舅舅,你嗅起来好香!婉儿在商柔的身上嗅来嗅去,讶然说道:嗅起来像小雨哥哥一样!

  商柔脸色一变,虽然身边的婢女还在低头整理东西,但他感到她们也在留意这边的对话。

  别乱说。商柔连忙说道。

  小雨哥哥就是这股香味的……婉儿还不明所以,商柔已经说道:妳不是要出去看桃花吗?我带妳去看看吧。

  二人刚刚离开西厢,就看见陆萱正坐在大厅里等候。婉儿立即又向她的陆哥哥飞奔而进,陆萱抱着婉儿转了几个圈,埋怨道:妳这小丫头愈来愈沉重了,再过几年,陆哥哥我也抱不起妳了。

  是陆哥哥你老了。婉儿佻皮地说道。

  我还正值盛年啊!不过再过几年,我们的婉儿小姐说不定只让她的好夫君抱抱了,说不定还嫌弃陆哥哥呢。陆萱作了个鬼脸,婉儿立即佯嗔地在陆萱胸前粉拳乱捶,陆萱装作痛苦地倒在地上,说道:婉儿妳的武功怎麽那麽高啊……

  你怎麽来了?商柔还是心事重重,神色未免郁郁寡欢。

  陆萱躺在地上看着商柔,他不自觉**着鼻子,彷佛在嗅着什麽东西。商柔的脸色一沉,不自觉退後几步。

  你们要出去吗?陆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埃。

  出去赏桃花。商柔回答。

  今天的桃花凋谢得很快,城外的桃花林就只剩下树枝了。陆萱瞧了婉儿一眼,向身边的侍从说道:把我刚刚得到的丝绸拿出来。

  一看见漂亮的丝绸,婉儿的注意力立即转移了。

  陆萱和商柔来到大厅的另一边。

  你来找我?商柔不安地问。

  陆萱靠近在商柔的颈间,商柔用力推开他。陆萱皱眉,有点无奈地看着他。

  我待会去沐浴更衣,你别靠太近了。商柔急急地说道。

  陆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麽都没有说,只是目送着商柔脚步踉跄地离开,然後长长地叹了口气。

  商柔立即命下人备好热水,然後在客房里足足浸泡了半个时辰,拿浴巾把自己磨得脱了一层皮,他心里真的很怨恨,明明自己和牧晚馥两情相悦,为什麽却要偷偷摸摸地幽会?他也很希望能够像南宫雪一样,可以在阳光下大大方方地站在牧晚馥身边。

  然而自己是个男人,他也是男人,更别说自己名义上是他的姐夫。

  商柔从浴盆里走出来,心不在焉地擦净身体。他在铜镜里看着自己的身体,伤疤己经去除大半,双腿也行动如常—他告诉自己,这都是因为合和公主的悉心照顾—自己到底有什麽资格怨恨?

  对於合和公主的深情,自己的回报就是反覆的出轨。

  自己什麽时候成为如此可耻的人?

  商柔轻轻地按着胸口,那里有牧晚馥留下来的痕迹。他是温柔的,同时是诱人的,自己却心甘情愿受到他的引诱,是自己守不住该有的底线,所以如果真的有什麽报应,请应验在自己身上,千万不要伤害到牧晚馥和合和公主,他们都是无辜的。

  全都是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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