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看来那瘸子穆是偷偷抢了一个美人回来了。”李茂眼睛里顿时冒出一道亮光。
黎四自认为胜券在握,洋洋得意道：“这次的打赌是我赢了，你们别忘了请我喝上一个月的美酒。”
“仙人？！！”
谢二在一旁突然冷哼一声，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身处的这衡水镇虽然只是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但离昆仑山极近，谢二在幼年时期,因为无意间闯入了修真界的禁制,早早的便见识过那些修真者移山倒海、腾云驾雾的景象。
谢二也曾上昆仑山求道过，然而他因为资质奇差,硬生生的在攀爬问天梯的第一轮就被筛下来了。
“这个资质太差,淘汰。”
宏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谢二甚至都没有见到那道声音的人影。
明明他比周围的所有人爬的都要快，爬的都要高，只不过是停下来歇了口气，擦了把汗罢了，他就直接被一股不可抗衡的力量移至了昆仑山下,再难进入。
明明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只要一点的时间，他就一定能登上那问天梯的,结果昆仑派竟然连尝试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谢二在昆仑派吃了个闭门羹后,依旧不死心，又开始游历山川到处寻仙求道,但没想到就连青城宗这些只有几个潦倒道人的小门小派都不收他。
“五行不全,下品灵根,还想修仙,做梦吧你。”
“去去去，别打扰了我们道观的清静。”
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甩着拂尘将他扫地出门的道人在转过身时还悄悄附加了一句：“现在修真界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了。”
得道成仙的美梦早已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破裂粉碎的一干二净。
在重新回到家乡后，谢二只能日日用酒色来麻痹自己挥之不去的心结。
谢二不懂，也想不明白。
为何有的人生下来就天赋极佳？为何有的人天生就高人一等？为何他的资质偏偏奇差无比？为何老天爷偏偏要绝了他这条修仙的道路......
在谢二看来，那些人不过都是一群自恃甚高的修真者罢了，不见得比他们这些凡人高贵上多少，甚至完全配不上仙人这个称号！
“谢二，谢二......”
见谢二面色越来越不对劲，李茂、黎四几人忍不住开口去唤醒谢二，然而竟是一直没能将他从回忆中拉过神来。
“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存在！！！”
就在李茂打算伸出手去拉扯谢二时，谢二突然怒喝起来，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几个孩童被谢二一直恶狠狠盯着，又被这么突然一吼，双腿俱是哆嗦着打颤，有几个脆弱的甚至被谢二可怖狰狞的面色吓的大哭了起来。
李茂、黎四几人从没见谢二发这么大怒火，也跟着被吓了一大跳：“这些小孩子懂啥，谢二你跟他们计较什么。”
然而谢二仿佛魔怔了一般，什么也听不进去，竟是直接大步朝着瘸子穆家走去。
“谢二，你疯了，不是说好要先集合邻里乡亲然后再一起去瘸子穆家吗？”李茂、黎四几人急急追在后头，一时间甚至跟不上谢二的步伐。
屋内光线极暗，桌案上摆放着的油盏正袅袅的冒着青烟。
等到穆鸿赶走那几个孩童重新回到屋内时，姬灵渡竟是已经从床榻上徐徐起身了，绣有云纹的衣袂在划过床沿时泛起涟漪般的弧度。他的面色仍有些苍白，神情却是极为冷淡，背后三千白发未束，如水般流泻下来。
在听到穆鸿进屋后的声音后，姬灵渡也不抬头，只是身体微倾，用手扶着墙体一步一步走至桌案一侧，复又执起一筷状的铜质火筴将油盏上面的灰烬翻了翻，随着火筴的轻轻拨弄，油盏内原本黯淡的火苗左右摇晃了下，稍稍熄灭了下去，下一瞬却是噌的一下重新燃烧了起来。
灿若晚霞的光晕将整间屋子映照得亮堂堂的，仿佛将四周的黑暗都驱逐了出去。
姬灵渡定定的看着明明灭灭的火苗，眸中流转的光华在淡光的映衬下潋滟至极，然而烛光虽暖，却仿佛照不进他的内心，依旧无法驱散开他眼底化不开的寒意。
“你要走。”穆鸿定定的瞧了姬灵渡一会，突然沙哑着嗓子出声道。
姬灵渡微微垂眸，算作默认，鸦羽似的长睫在眼睑处投射下淡淡的阴影。
“不可以。”
“别走，不要走......”
沙哑粗粝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不断的响起，这一刻，恐怕是穆鸿这一生中说话最多的一刻。
说罢，穆鸿猛地转身将木门死死的掩住，不等姬灵渡回应，穆鸿又说道：“你的伤还没好。”
对于穆鸿的动作仿佛没有丝毫察觉一般，姬灵渡将手中的火筴放下，淡淡道：“聚散本就是常事，何必太过执着。”
方才闯入的几个孩童于姬灵渡而言不过是一件火引子罢了，很快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再度寻上门来。在这凡尘间多呆一天，便是多增一天的凡尘纷扰。
眼下出了虚空，无意中却到了凡尘界。这些时日过去，他身上的伤在汲取灵力过后也勉强算好了一些，既然如此，他便不能再留在这凡尘之中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姬灵渡突然抬起头看向远处的穆鸿。
“过来。”寒凉若水的声音响起。
穆鸿死死守着门不肯离去，姬灵渡便一直看着他。
穆鸿紧攥着手指，一瘸一拐地走近过来时，一双阴郁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姬灵渡，似乎是生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把手给我。”姬灵渡又说道。
冰凉的指尖在轻轻搭上掌心的时候，穆鸿浑身一震，瞳孔放大，仿佛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似得飞速的将手缩了回来。
好半晌过去，见姬灵渡白玉般的手指依旧停留在半空中，穆鸿定了定心神，又再度颤颤巍巍的将手伸了过去。
看着穆鸿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姬灵渡面上浮现出了一丝极浅极淡的笑意。
穆鸿怔怔愣愣的看着那抹琼花碎玉般转瞬即逝的浅笑，脑海内一片空白，过去许久，才隐隐约约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冰凉纯净的气息顺着掌心的肌肉，骨骼一点一点的渗透了进去。
“瘸子穆，你私自.......”
轰鸣声大作，谢二一脚踹开紧掩的木门，在闯入屋内后，剩下的半截骂骂咧咧的话语却卡在了喉咙里再难吐露。
眼前的人，出尘若九霄覆盖的黎黎霜雪，缥缈若山间流转的苍苍云雾，一举一动都美得惊心动魄。那道冰冷澄净的视线在看过来时，不掺一丝一毫的情感，仿佛能将人内心的所思所想全都看透了去。
谢二呼吸一窒，怔愣在原地，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那些孩童会叫他仙人。
在看清姬灵渡身上绣有云纹的道袍时，谢二突然直直跪了下来，朝着姬灵渡一连磕了好几个重重的响头：“仙人在上，还望仙人能收我谢二为徒。”
“我不收徒。”姬灵渡收回手，轻描淡写道。
“仙人在上......”谢二又猛地磕了数个响头。
姬灵渡从谢二身上移开视线，再度看了眼穆鸿。穆鸿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万法归一，悉归于道......”极轻极淡的声音随之慢慢消散了开来。
只见那道清冷的身影竟是直接化为了白光消失在了虚无缥缈的空气中。
“谢二，你这是？”
紧跟着谢二进来的李茂、黎四几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给搞的摸不着头脑。只见谢二在地面上不断磕着头，而瘸子穆则在墙角站着不动。
在他们的想象中，跪下来磕头的应该是瘸子穆才是，这怎么就调换了位置，变成了谢二在向瘸子穆磕头了。
然而谢二只是一个劲儿的磕着头，嘴里更是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仙人的字词。
“仙人？哪里有什么仙人？”
李茂、黎四看过一圈，眼里纷纷流露出迷茫之色，他们在进来后，除了角落内的穆鸿以外，竟是再未看到第二个人影。
整个屋内寂寂无声，空气平静的不起丝毫波澜，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得。
谢二直起身体，嘴里碎碎有词，倏地转身失魂落魄的走出屋外，面色难看的惊人。
而一旁的穆鸿竟也是失了魂，散了魄一般，面色亦是难看的惊人。
在看到远处的瘸子穆时，谢二面色稍缓，颇为阴暗的想到，好在这世上还有像瘸子穆这样比他悲惨许多的人，细细算来，他也不算最悲惨的一个。
然而下一瞬，在看清了什么后，谢二的面色又难看了起来。瘸子穆先前不过一介残废，他又何德何能，他又凭什么能受到仙人的青睐？
李茂、黎四几人傻了眼一般定定的瞧着一步步走出来的穆鸿，再次受到了莫大的震惊，倏地异口同声道：“瘸子穆你的腿好了？”
瘸子穆竟然不瘸了，这还能再叫瘸子穆么？还有，瘸子穆的腿究竟是怎么好的？众人目中的迷茫之色愈发浓郁，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超乎寻常的一切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思考范围。
穆鸿面色深似沉渊，也不去理睬擅闯的谢二几人，只是在院内闷不吭声的劈着木柴，一块又一块的木头被狠狠的劈下去。刹那间，木片飞溅，随着斧头的落下，众人眼皮子也跟着跳动了一下，就仿佛那砸落下来的斧头是砍在他们自己身上似的。
他们几个人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来了，要真是惹恼了瘸子穆，那一上一下抡起的斧子直接劈过来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罢了，罢了，回去喝酒了。”
谢二突然大笑起来，就像受到什么巨大的打击似的。
“谢二，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么？”追过来的李茂、黎四几人忍不住问道。
“算了，算了......”
“走，继续喝酒去......”
※※※※※※※※※※※※※※※※※※※※
姬崽其实已经把方法说给谢二听了，毕竟他是比谢二还惨的废灵根233，可惜谢二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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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
谢二在一旁突然冷哼一声，对此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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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二也曾上昆仑山求道过，然而他因为资质奇差,硬生生的在攀爬问天梯的第一轮就被筛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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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二，谢二......”
见谢二面色越来越不对劲，李茂、黎四几人忍不住开口去唤醒谢二，然而竟是一直没能将他从回忆中拉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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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出了虚空，无意中却到了凡尘界。这些时日过去，他身上的伤在汲取灵力过后也勉强算好了一些，既然如此，他便不能再留在这凡尘之中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姬灵渡突然抬起头看向远处的穆鸿。
“过来。”寒凉若水的声音响起。
穆鸿死死守着门不肯离去，姬灵渡便一直看着他。
穆鸿紧攥着手指，一瘸一拐地走近过来时，一双阴郁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姬灵渡，似乎是生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把手给我。”姬灵渡又说道。
冰凉的指尖在轻轻搭上掌心的时候，穆鸿浑身一震，瞳孔放大，仿佛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似得飞速的将手缩了回来。
好半晌过去，见姬灵渡白玉般的手指依旧停留在半空中，穆鸿定了定心神，又再度颤颤巍巍的将手伸了过去。
看着穆鸿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姬灵渡面上浮现出了一丝极浅极淡的笑意。
穆鸿怔怔愣愣的看着那抹琼花碎玉般转瞬即逝的浅笑，脑海内一片空白，过去许久，才隐隐约约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冰凉纯净的气息顺着掌心的肌肉，骨骼一点一点的渗透了进去。
“瘸子穆，你私自.......”
轰鸣声大作，谢二一脚踹开紧掩的木门，在闯入屋内后，剩下的半截骂骂咧咧的话语却卡在了喉咙里再难吐露。
眼前的人，出尘若九霄覆盖的黎黎霜雪，缥缈若山间流转的苍苍云雾，一举一动都美得惊心动魄。那道冰冷澄净的视线在看过来时，不掺一丝一毫的情感，仿佛能将人内心的所思所想全都看透了去。
谢二呼吸一窒，怔愣在原地，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那些孩童会叫他仙人。
在看清姬灵渡身上绣有云纹的道袍时，谢二突然直直跪了下来，朝着姬灵渡一连磕了好几个重重的响头：“仙人在上，还望仙人能收我谢二为徒。”
“我不收徒。”姬灵渡收回手，轻描淡写道。
“仙人在上......”谢二又猛地磕了数个响头。
姬灵渡从谢二身上移开视线，再度看了眼穆鸿。穆鸿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万法归一，悉归于道......”极轻极淡的声音随之慢慢消散了开来。
只见那道清冷的身影竟是直接化为了白光消失在了虚无缥缈的空气中。
“谢二，你这是？”
紧跟着谢二进来的李茂、黎四几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给搞的摸不着头脑。只见谢二在地面上不断磕着头，而瘸子穆则在墙角站着不动。
在他们的想象中，跪下来磕头的应该是瘸子穆才是，这怎么就调换了位置，变成了谢二在向瘸子穆磕头了。
然而谢二只是一个劲儿的磕着头，嘴里更是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仙人的字词。
“仙人？哪里有什么仙人？”
李茂、黎四看过一圈，眼里纷纷流露出迷茫之色，他们在进来后，除了角落内的穆鸿以外，竟是再未看到第二个人影。
整个屋内寂寂无声，空气平静的不起丝毫波澜，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得。
谢二直起身体，嘴里碎碎有词，倏地转身失魂落魄的走出屋外，面色难看的惊人。
而一旁的穆鸿竟也是失了魂，散了魄一般，面色亦是难看的惊人。
在看到远处的瘸子穆时，谢二面色稍缓，颇为阴暗的想到，好在这世上还有像瘸子穆这样比他悲惨许多的人，细细算来，他也不算最悲惨的一个。
然而下一瞬，在看清了什么后，谢二的面色又难看了起来。瘸子穆先前不过一介残废，他又何德何能，他又凭什么能受到仙人的青睐？
李茂、黎四几人傻了眼一般定定的瞧着一步步走出来的穆鸿，再次受到了莫大的震惊，倏地异口同声道：“瘸子穆你的腿好了？”
瘸子穆竟然不瘸了，这还能再叫瘸子穆么？还有，瘸子穆的腿究竟是怎么好的？众人目中的迷茫之色愈发浓郁，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超乎寻常的一切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思考范围。
穆鸿面色深似沉渊，也不去理睬擅闯的谢二几人，只是在院内闷不吭声的劈着木柴，一块又一块的木头被狠狠的劈下去。刹那间，木片飞溅，随着斧头的落下，众人眼皮子也跟着跳动了一下，就仿佛那砸落下来的斧头是砍在他们自己身上似的。
他们几个人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来了，要真是惹恼了瘸子穆，那一上一下抡起的斧子直接劈过来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罢了，罢了，回去喝酒了。”
谢二突然大笑起来，就像受到什么巨大的打击似的。
“谢二，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么？”追过来的李茂、黎四几人忍不住问道。
“算了，算了......”
“走，继续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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