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深深思念_第一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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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深深思念

  大抵知道这个男人弱点在哪后,夜色莞尔地挑高黛眉,刻意两手环着胸,摆出温和的神情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Www。QВ⑤。cOm\\

  他快窒息了……

  心跳声大得什么都听不清楚的风破晓,忙一手掩着胸膛,才想对她再撇过脸庞,心情转瞬间与他对调的她,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笑意再次追上他。

  她浅浅一笑,“我可以继续同你耗着,反正我时间多。”虽然说,她完全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喜欢她哪—点,不过她也没什么损失,既然守口如瓶的他爱玩,那她就陪他一块玩。

  映在他眼中的笑颜,登时令一股热气迅速冲上他的脑海,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后,他神色痛苦地一手按着胸腹间。

  “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复元吧?我知道我下手很重。”终于可以一出连日来满腹呕气的夜色,偏首定定地凝视着他,“再这样下去,对你的伤势可不好。”啊,她真喜欢报复的甜美滋味。

  “拜托你……别、别这样看我……”被她逼得头昏脑胀、心神大乱的风破晓,再也顾不得颜面的问题,拉下身段结结巴巴地求她别再这样整他。

  “为何?你不是喜欢我?”她笑笑地以指轻触他那似会烫人的面颊。

  “我……”很后悔一开始就告诉她这事的风破晓,在觉得自己可能会就这么站在她面前死于心跳过度,或是窒息时,扭头看到街角旁有座水井,像是看到救星般的他,两眼焕然一亮,马上抛下她冲过去,动作飞快地自井底提了一桶井水当头淋下。

  夜色挑了挑黛眉,默然地看向四处积雪未融的商家屋顶,而后慢条斯理的走到他的身后。

  “冷静点了?”只是对他笑了笑,他就在这种刚下完雪的大冷天浇井水?看样子,对他来说,她的笑脸远比冷脸还来得猛兽蛇蝎。

  本已恢复正常脸色的风破晓,一转身,这才发现她已无声无息地贴上来,当他再次以近在咫尺的距离与她四目相接时,发梢上还滴着水珠的他,深深倒吸了口气,赶紧转身再提一桶水,可就在盛着井水的木桶就快被他自井底拉上来时,夜色不疾不徐地伸出两指在绳上用力一弹,系着风破晓救命井水的细绳随即应声而断,咚的一声,盛满水的木桶直直掉回井里。

  夜色一手拉住他的衣襟,动作缓慢地将他拉向自己,令身材高大的他不得不俯下身,颗颗晶莹的水珠,自他的发梢落下,滴落在他俩之间,她以下指轻轻拨开他面前**的发。

  “我师父在哪?”

  风破晓的神情已经濒临崩溃,“我不说的话……你会一直这么做?”卑鄙,居然利用他的天性当把柄,早知道他就不要说漏嘴了。

  夜色气定神闲地一笑,“我爹曾对我说过,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心。”有耐心的人,可不只他—个。

  再度因她一个倾城笑容而被她迷得昏头转向的风破晓,退无可退之际,他蓦然转身一骨碌地跳至井里。

  坠落在水里的落水声,自井底袅袅传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愣住的夜色,好半响都没法自他激动的行为中反应过来,在呆然了好一阵子过后,她眨眨眼,缓缓探首看向那个突然投井的男人。

  忍俊不住的笑意,在她看见风破晓站在水深及胸的井里,不断以双手掬水洗脸时,偷偷漾在她的唇角,她忍不住一手掩着唇,努力按捺住差点溜出嘴边的笑音。

  这个……容易害羞的怪男人。

  站在井里以水泼脸了好一会后,一颗颗冰冷的水珠,顺着风破晓的脸庞滑落,在水面上滴落成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低首看着自己映在水面上的脸庞,才觉得体内那股热气终于消减了点时,不意也在水面上瞧见了夜色那张带笑的俏脸,登时,只觉得体内热度再次卷土重来的他,就只能呆若木鸡地枯站在井底,两目不能移地看着那张他从未在她脸上看过的开怀笑颜。

  “风城主。”夜色愉快地向他叮咛,“想上来时,记得通知我一声。”悦耳的嗓音一抵他的耳底,霎时全化成令他心猿意马的天籁之音,再也受不了这种非人折磨的风破晓,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接着怕自己将会死于非命的他,干脆把整颗脑袋也埋进水里冷静冷静。

  已经很久心情没这么好过的夜色,款款坐在井畔,开始在心底数算着,那个在这种大冷天可能会被冻成冰块的男人,到底要到何时才愿离开这座水井。她仰首望向天际,在瞧见大片的密云再次占领了整片天空后,她没什么同情心地挑了挑眉,自顾自地拢好身上的大衣,准备迎接即将再次光临大地的大雪。

  ※※※

  起先,她只是个被天曦挂在嘴边的陌生名字。只是个名字而已。

  一开始,她并没像个被他窝藏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囚犯,也跟他的世界毫无交集,然而在多年后,他才知道,就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他竟因此将自己授入一个天堂与地狱交织的边界里。

  自离开中土回到天宫的天曦,再次回到城娄后,他的人生就改变了。

  在五岁那年,方丧母的他,被城务缠身的父亲交给了与父亲有远亲关系的天曦照顾,在天曦成为他的奶娘后,她就像另一个母亲般地细心照顾着他,一直以来,他也将天曦当成自家人看待,只是,偶尔在他睡着的深夜里,他会因细细碎碎的哭声而醒来,透过房内不明的烛火,看着总是在夜深人静时,躲在角落努力不哭出声,频用绣怕拭泪的天曦。

  他不知她为何会那么伤心,试着想安慰她,可她又说他不会懂,不忍见她如此,他天天缠着她要她说给他听,到后来,敌不过他缠功的天曦,对他透露了全天宫除了他父亲外,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夜色的名字,就是在那一年进入他耳里的。

  知道天曦深深思念夫与女,不愿再见她夜夜垂泪,在他的央求下,父亲暗地里在迷陀域找了个人子,给了那人大笔丰厚的酬金,派那人潜进中土监视着黄琮与夜色的一举一动,并每月定期回报给天曦,每当那名人子寄来厚厚一叠写满关于他们父女的消息时,他定会趴在天曦的膝上,静静聆听着天曦一字一句地念出关于那两个对他来说是陌生人的种种,岁岁年年下来,原本应当是陌生人的他们,在他心中,已和天曦一样,成了个再熟悉不过的自家人。

  但即使如此,天曦仍是很少开怀地笑过,她总是抚着他的发对他说,他是个出生在黎明破晓的孩子,而她的夜色,则是个生在夜色幽魅的孩子,她的夜色,见不到黎明……

  那一串串断了线的泪水,自她的脸庞滑下,掉落至他的面颊上,深刻地将天曦说不出口的哀伤刻划在他的心版上,不知怎地,他开始强烈地希望能见黄琮与夜色一面,他想知道,为何天曦会为了他们而夜夜垂泪,他更想亲自带着天曦回家去与他们团圆,可她却将他搂紧,哭得难以自抑地告诉他……永远,也不会有他们一家三口团圆的那一天。

  悬在天曦心上的心事,在不知不觉间,也成了他的心事,只是他与黄琮和夜色并没有血缘,不过是个束手无策的局外人,但,他真的很想帮帮这个视他如已出,把所有原本该给女儿的爱,全部给了他的奶娘,因他总觉得他像窃占了夜色他们一家人原有的幸福,年纪比他小、比他需要母亲的夜色,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母亲有多么思念她。

  二十岁那年,在父亲养老换他接任城主之前,他扮成人子的模样,冒着极大的风险偷偷混进了中土里,潜进帝京黄琮的将军府,那时的他什么也没多想,只是想见他们一面,代天曦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想在见过他们后,回城找个人由他口述将他们的相貌绘下,好让无法去见他们的天曦瞧瞧他们现今的模样,只是在那个下着大雪的雪天,他并没有见着公务繁忙的黄琮,躲在院里的他,只见着了刚从师门返回府里,正在院中练刀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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