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噩梦的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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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p
看到这奇怪的一幕，文森特脱口问道，心里同样冒出不太好的预感。/p
卡洛斯确认似地‘嗯’了一声，收回灵性，发出黑红光芒的诅咒痕迹随之黯淡下去，彻底消失。/p
他整理了下凌乱的外套，语气有些失落地提道：/p
“应该是某种诅咒仪式，很遗憾，之前那几个绑匪都被炸死了，这具尸体上的诅咒痕迹也随着生命体征的消失而消失，唉，所以我们又失去了线索”/p
“炸死了？”/p
文森特一脸狐疑地看向卡洛斯，接着他将目光再次转向尸体，摸了摸鼻子猜测道：/p
“这件绑架案只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引子，背后的操纵者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追查到线索”/p
“可有意思的是，除了眼前这具没有爆炸的尸体外，操纵者把一切都控制得也太完美了”/p
“是啊”卡洛斯顺着他的话，继续举例道，“就像冒险小说的作者一般，随时随地都能控制着事态的发展”/p
“不过我们还是掌握了一点”/p
他故意给文森特卖了个关子。/p
“掌握了什么？”文森特起身问道。/p
卡洛斯指了指尸体的胸口，微笑道：/p
“这个绑匪是被开枪射杀的，我猜测操纵者对于诅咒的控制肯定有局限，还是物理距离上的局限”/p
……/p
过了五分钟，等到警察找到这里，记录完现场情况后，卡洛斯和文森特便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现场。/p
他们并不担心这具尸体会遭到破坏，导致证据链缺失，只要案件与邪教有关，警察会很谨慎地将证据保留完整，并交给监察会处理。/p
“小插曲总算是结束了，没想到会出这么多幺蛾子”/p
于拐角处坐上监察会的马车，这位脸色不太好看的巡夜人第一次感受到了灵性透支、类似熬夜的疲惫。/p
卡洛斯的灵性也接近枯竭，累得额角直抽痛，因此闭着眼，没有浪费不必要的精力去发牢骚。/p
等到马车经过那栋发生绑架案的公寓前，卡洛斯不出所料看到受害者们依旧在被警察盘问，丝毫没有结束的迹象。/p
作为被害者的人一家被包围在警戒线内，连伤口处的药都没来得及上，就被警察逼着询问绑架案发生时的细节。/p
就在这时，人群后有一辆马车呼啸而过，他注意到了马车上那双熟悉又温柔的目光正看着他的方向。/p
似有所感的人打断了警官的询问，扭头望过去，摘下帽子，按胸鞠躬，向那辆过往的马车简单行礼。/p
看着这位礼貌的人，卡洛斯也绅士地举起帽子，点头示意。/p
在放下窗帘后，他长舒一口气，看向同样抱以微笑的文森特。/p
默契十足的两人同时举起手中未倒茶水的茶杯，轻碰道：/p
“合作愉快！”/p
虽然没有找到异常痕迹的来源，但两人没觉得有任何遗憾，而是暗暗感叹能够拯救四个无辜的生命，已经是最大的成功。/p…
同时，卡洛斯也满足于适纹者以及血灵之力的强大，能够在环境劣势的条件下主动占据优势，这是非常不可思议、超乎想象的能力。/p
“如果这是酒该多好，我们现在就该好好庆祝一番”文森特给自己先倒了一杯，有些惋惜地喝了一口味道不算浓郁的茶水。/p
卡洛斯脱下沾满灰尘的外套，放在座椅上，接过文森特递来的茶水，笑着提议道：/p
“你应该向克劳德会长提出申请，将马车里的茶水换成几瓶波多产的葡萄酒”/p
被称为“太阳群岛”的波多紧邻罗斯郡，位于圣卡尔东向的海岸线，由于阳光充足，雨水丰富，使得当地盛产葡萄酒以及麦芽啤酒，因此也被称为“酒鬼的天堂”。/p
文森特冷笑一声，顿时皱眉道：/p
“呵呵，你可真会蛊惑人，会长不会喝酒，并且非常讨厌沉迷酒精的男人”/p
“如果这样做，他会毫不留情给我安排连续一周的黯池值班，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巡夜人也受不了黯池持续的低语”/p
“每个适纹者都能听到低语吗？”/p
“对，每个适纹者，没有例外”/p
听到解答，卡洛斯哦了一声，继续说道：/p
“就此而言，似乎黯池的值班对适纹者来说并不公平”/p
文森特又喝了一口热茶，似笑非笑道：/p
“没办法，监察会没有那么多人手，只好采用原始的值班制度，编制内的适纹者有时候也不得不听从安排，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p
“对了，我记得你还没值过班，正好今晚轮到我，要不要我们换一换？”/p
听到这个提议，想起了上次被黯池呢喃声诱惑的恐怖回忆，卡洛斯全身抖了一下，毅然伸手拒绝道：/p
“不可能！你可是一位巡夜人，至少你受到了月神的眷顾，在夜晚不会那么容易受到低语的影响”/p
说着，他选择性忽视队友的无奈，咔嗒一声打开怀表，本想直接回家，却发现距离下班还早，便放下茶杯，侧身躺在椅子上，摸着肚子道：/p
“我想我们现在该去看望一下队长了，如果他醒了过来，这个点应该在怀念中午那顿羊排”/p
“说起来我也有点饿了”/p
文森特点点头附和道，立刻开窗交代了几句。/p
懂事的车夫先生调转方向，加快抽鞭，马车沿着庞克贝斯街道飞快跑去。/p
……/p
回到蒸汽之城，卡洛斯两人在办公室找到了已经苏醒的科莱特，以及守在一旁，正在用圣炎为他治疗的米歇尔。/p
经过询问，米歇尔表示袭击者确实在科莱特体内寄宿了轻微的污染，但已经被圣炎消除后，几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p
就这样，夕阳被海平面吞噬，时间很快来到了傍晚。/p
告别了众人，卡洛斯在下班后直接前往莴苣市场的老本尼那买了一整条牛肋排回家。/p
饥饿的他决定做一顿洋葱炒牛小排解解馋，顺便给奥莉薇娅尝尝除了香煎以外的做法。/p…
就在铁兰街的路灯被工人们点亮时，三人刚好开始享用一顿愉快的晚餐。/p
过后，他们依旧维持着日常习惯，卡洛斯翻阅报纸上的热点新闻，奥莉薇娅依旧为论文焦头烂额，奋笔疾书。/p
而艾米莉则一边吃着盐渍果梅一边看着杂志，直至三人互道晚安。/p
夜晚，灵性透支的卡洛斯刚一躺下，便进入了梦乡，房间内很快响起了不小的打鼾声。/p
迷迷糊糊间，他睁开眼睛，发现身体轻飘飘的自己正站在白天发生绑架案的公寓楼下。/p
卡洛斯环视一圈，疑惑于周围安静的街道竟没有一个人来往，就连天空也呈现出灰蒙蒙的颜色。/p
除此之外，令他无法忽视的是，眼前公寓的楼道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p
他走到同样无人来往的楼道内部，里面被倒满了生活垃圾，楼梯上时不时会出现一大滩干涸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与外界一致的死寂。/p
真奇怪，这里连一只老鼠都没有……不知道正在做梦的他暗暗吐槽道。/p
一层层拾级而上，卡洛斯来到了三楼，来到了白日里绑架案发生的房间。/p
就在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发现屋内横七竖八着不少尸体，有些甚至已经失去了手臂与大腿，就连尸体的面容也被利器割得有些分辨不清。/p
除了这些之外，最引起卡洛斯注意的却是正中央的一具莫名眼熟、被烧得焦黑的尸体。/p
这是？/p
就在他思考之际，周围忽然响起了白天那阵诡异无比的歌声，正是从那具尸体的嘴里发出。/p
近乎哭诉叫喊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令卡洛斯很快开始感到眩晕，不得不后退至门边。/p
与此同时，那具尸体又突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只手从身体里拔出质地特殊、流淌着白色沙粒的沙漏，另一只手竟然开始扯掉脸上烧焦的血肉，露出阴郁的笑容。/p
这一下直接惊醒了卡洛斯。/p
是罗德尼！阴魂不散的罗德尼！/p
梦境里的一切像镜子破碎般消失，卡洛斯霍然坐起，呼吸急促沉重，额头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掉。/p
直至看见绯红的月纱依旧温柔，看见熟悉的书桌与衣柜，看见奥莉薇娅叠好在床头、明天准备穿的衣服时，他才好不容易安心下来。/p
虽然梦境里的一切都不算真实，但不可否认的是，神秘学中梦境也是一种源自灵性的预示，令卡洛斯不得不重视起来。/p
罗德尼去过这栋公寓，因此在路上留下了血灵痕迹？/p
不，根据之前的判断，这个猜测是被否定的。/p
文森特曾说过，作为适纹者的他跟丢过一个普通人，他怀疑这个普通人持有着一件不俗的收容物，那么路上的血灵痕迹极有可能是那件收容物留下的。/p
另外，昨日在解决绑架案时，自己准备破门而入前，就听到过这阵诡异、不知何处响起的歌声。/p…
这阵歌声背后伴随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与罗德尼身上危险气息类似的熟悉感。/p
回想起梦境中的画面，卡洛斯从床上猛然坐起，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p
除了罗德尼外，梦境里还存在着一个沙漏，正是罗德尼手上由白骨制成的沙漏！/p
它就在公寓附近！/p
如果通过它，找到藏匿已久的罗德尼，可以获取更多关于古物局远海调查队的蛛丝马迹，甚至解开穿越的谜团。/p
兴奋的卡洛斯一下翻身坐起，他看了眼怀表的时间，发现时针指向凌晨四点。/p
还有好几个小时克劳德会长才会出现在办公室，而科莱特也不在今天值班，看守黯池的是文森特。/p
“或许他们换岗了！”/p
抱着侥幸，卡洛斯当即起床，从衣柜中找到衬衫和装有‘红莲’的腰带，胡乱组合在一起。/p
接着，他又在盥洗室用冷水冲散困倦，这才披上一件单薄的外衣，蹑手蹑脚走下楼，留下离开的字条，告诉奥莉薇娅今天的工作需要提前出发，因此没有准备早餐。/p
即使进入夏季，夜晚依旧有些冷嗖嗖的，走出房门，来到空旷无人的铁兰街上，卡洛斯揪住衣领，阻挡清冷的夜风狡猾地钻进脖子。/p
大街上，煤气灯静静地燃烧着，与绯红的月光交相辉映，没有行人，没有警察，安静地像一幅油画。/p
卡洛斯将怀表的时间和钟楼对了对，发现已经快要五点，飘荡的黑云时不时挡住月光，宁静中只有规律响起的虫鸣让卡洛斯感觉不到孤单。/p
他想通过公共马车前往蒸汽之城，但转念想到公共马车的时刻表最早也要六点，便只好通过步行。/p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悠闲而过，突然停到跟前，卡洛斯探头一望，发现正是监察会的车夫先生……/p
/p血灵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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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侥幸，卡洛斯当即起床，从衣柜中找到衬衫和装有‘红莲’的腰带，胡乱组合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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